“别人骗我舅爷不成,但你就算将他骗的倾家荡产我也高兴!”连周一副胳膊肘往里拐的样子。
她心下感动的都快掉下泪花来,什么是大义灭亲,这才是啊!
萧青寇还未来得及夸他,却见他一副狡黠的模样,“不过我是来分钱的!”
“不行,小孩子家家的要钱干什么,等我死了,我的这份家业还不都是你的吗?这钱是给你娶媳妇用的!”
萧青寇一副语重心长,亲妈的嘴脸。
连周才不会被她给忽悠住,“一千两就成!”
跟谢道诀的狮子大开口相比,连周还算良心价,萧青寇也只得忍着割肉一般的心痛,从身上的布兜里掏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给了他。
连周喜滋滋的跟考上状元似的,赶紧将热乎乎的银票揣进怀里,还不忘顺便拿走萧青寇桌上摆着的一碟子水果。
“走啦,不用送!”
萧青寇忙扯住他的胳膊,“还未说你究竟怎么知道是我们的?”
连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萧青寇,“你们装柳枝子的瓷瓶是我在来麓山的路上买的,花了二钱银子,上面还被我摔了个小豁口!”
萧青寇才想起来,自己的瓷瓶是从连周给她的那一堆东西里随便挑的。
萧青寇因为那一千两银子肉疼,跌坐在地上,“终日打雁却被雁给啄了眼!青九,你活着做什么啊,蠢死的了!”
连周笑的扶着肚子走了,踉踉跄跄的几乎要跌在地上。
然而他才到了院子里,却见临先生正站在那一排翠竹前,站的笔直。
秋风卷起了他的身白衣,直教人分不清是人是仙。
连周脸上的笑容霎时收住,他是宁愿去见阎王爷也不愿面对他啊!
他几乎是双脚蹭着地慢慢悠悠的挪了过去,“先生!”
临奚先生目光沉的似水,“昨的功课可都背下了?”
连周赶紧找了理由,磕磕巴巴的道:“我,我,今日我去参加汾阳王的寿礼,还未,还未来得及背……”
临奚先生毫不留情的道:“回去抄百遍!”
连周的脸成了猪肝色,“先生……”
“二百遍……”
连周的脸扔在酱菜缸里都分辨不出来了。
好像今日临奚先生看自己怎么都不大顺眼啊!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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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房梁,又是萧瑟的夜晚。
谢道诀一身铠甲的推门进屋,他身上裹着一层寒霜,连屋内的灯烛都晃荡了一下。
他正要叫人进来,却忽的见到了正盘腿坐在书桌前的萧青寇。
属于自己的桌子就这样被人堂而皇之的霸占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书折,全部被堆放在了犄角上。
宽大的雕花书桌上,堆放着几个盘子,里面扔着吃剩下的果核和栗子皮,而盘子的周围放着一碎瓷片,还有铁丝之类乱七杂八的东西。
而她正低着头,拿着他的毛笔写写蘸蘸,在宣纸上勾画着什么,听到了动静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十分的认真。
他顿时怒火中烧,她总是喧宾夺主,哪里像是他弄来的奴才,简直就是请回来的二大爷。
整日吃他的,喝他的,啥事不干,比他这个摄政王当的还舒坦。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黑沉沉的眸子带着不悦的看着她。
萧青寇终于纡尊降贵的抬眼看了看他,旋即又将头低了下去,“嗓子不舒服?呦呵,王爷这样的人还能病?啧啧啧……”
她的声音里无不透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来。
他的手指攥的咯咯作响,很想上去将她的喉咙捏碎。
然而却见她巴掌大的小脸在灯光下忽明忽暗,长长的睫毛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大片的暗影,鼻梁秀挺,十分的眼熟,倒像是一只藏在记忆的深处。
他良久才慢慢的走了过去,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你在做什么?”
那张宣纸上赫然画的是马甲状的东西,但形状怪异,有些不伦不类的。
被打扰到工作的萧青寇十分没好气的抬起头来,“自然是给王爷在做铠甲!”
说着也觉得心烦意乱的,将手里的毛笔扔在砚台里,然后站起身来舒展着身上的筋骨,揉着后脖颈上的筋。
他瞳孔极黑,好似将周围的光都吸过去了,良久才冷嗤一声。
萧青寇这才从脚边拿出一个布兜,抛成一个弧度,扔到了谢道诀的胸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