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山峰之巅!悬空的【幽冥血鉴】下方,两道血色身影依旧沉默地对峙着。时间仿佛又凝固了片刻。终于,身披血铠的神使那覆盖着面甲的头颅微微转动,低沉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甲兄!你说,方才……会不会是这幽冥血鉴,自身出了问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身着血袍的祭祀缓缓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双深邃平静的眼眸。祂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地思索着,指关节在宽大的袖袍中无意识地摩挲着。片刻后,祂才微微摇头,声音轻缓却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此等可能……自然存在。然!几率微乎其微。”说话间,祂的目光投向那面古朴的血镜,,继续道:“【幽冥血鉴】虽为始祖随手炼就的‘小器物’,却也绝非粗制滥造之物。其炼制手法精妙绝伦,堪称此界重宝之列。其玄妙仅在无上灵宝之下。故而……”说着,祭祀的声音又变得笃定起来,补充道:“方才那一闪即逝的异兆,更有可能是……”话未说完,身侧的神使眼中骤然爆发出炽热的光芒,如同饿狼嗅到了血腥!“你是说……?!”兜帽下那张常年隐于阴影中的面孔,此刻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凝重。祂缓缓点头,肯定了对方的猜测:“嗯。此乃最合理的解释。否则,无法解释【幽冥血鉴】为何会毫无征兆地出现此等变化?”顿了顿,祂又补充道,如同泼上一盆冷水:“当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是虚空灵流激荡引起的误判。毕竟,禁忌海的灵气潮汐,本就不甚稳定。”然而,那身披血铠的神使,几乎瞬间就过滤掉了这最后一个“可能性”。下一刻。祂霍然起身,血色眼瞳中射出两道灼灼逼人的目光,直截了当地问道:“那……我们是否要立刻禀报始祖?!”闻言,甲祭祀那双深邃如潭的目光,悠悠地投向对方,仿佛要穿透那狰狞的面甲,看到其灵魂深处。打量了一眼后···祂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既像是劝诫,又像是冰冷的陈述:“你……可想清楚了?”“若判断有误,误导了始祖,耽误了祂筹划的大事……那后果,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几分?”祂的话语如同冰锥,刺向对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实在是始祖的手段太过酷烈了!不久前,第六祭祀、第五神使、第八神使……那些办事不力、触怒始祖者的凄惨下场——无一不是神魂俱灭,化为始祖提升力量的资粮!那血淋淋的场景,如同烙印般刻在每一个神使与祭祀心头!此言一出。血铠神使高大挺拔的身躯,微不可查地一颤。其面甲下传来粗重的呼吸声,祂陷入了短暂的挣扎。但仅仅片刻,那丝恐惧便被更强烈的欲望之火压了下去。只见祂猛地抬头,迎上甲祭祀的目光,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哼!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本座在化神初期这道门槛前……已蹉跎了太久太久!若无天大机缘,以本座这平庸的悟性,此生……怕是无望窥得那中期之境了!”“所以本座绝不会错过任何一次机会。哪怕···”祂的拳头在血铠包裹下攥紧,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而眼下也唯有始祖的恩赐,才是本座唯一的指望!为此也值得一搏!”祂的声音斩钉截铁,再无半分犹豫。甲祭祀沉默地看着祂,兜帽下的阴影似乎更深沉了几分。祂明白了对方的决心——那是赌上一切也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的疯狂。阻人道途,甚于杀人父母。此刻,任何劝诫都显得苍白无力。最终,祂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开口,声音平淡得令人心头发寒:“既如此……但愿……你不会后悔今日之决断。”“后悔?哈哈哈……”血铠神使发出一阵沉闷压抑的笑声,带着一丝血腥气,“放心!纵使此去……万劫不复,本座……也绝不后悔!”笑声渐歇,祂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一转,带着一丝试探问道:“甲兄……此事,你真不打算与本座……联名上禀?功劳亦可共享……”闻言,甲祭祀的身形纹丝未动,兜帽下的阴影仿佛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