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识破了我拙劣的演技,可他不表现出来,我就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扮演的很成功,可他聪明至此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我与季娇娇的差别。
那么他,又为何不揭穿我呢?
我将心底的疑惑压下,这里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地方去解开疑惑。
麻醉药效过后,我手臂处传来阵阵刺痛和隐隐的痒意,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难受极了,我死咬着下嘴唇,嘴唇被我咬的发白。
“疼就说出来,娇娇。”
季羡低沉的声音如同一记惊雷,炸在我心间,还从没有人和我说过,痛是可以说出来的。
在我的世界,我习惯受伤时强撑,难过时自我消化,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不招人讨厌,大家都喜欢听我分享开心事,只要说丧气、难过的话,大家都会若有若无的猴保持距离。
季羡,为什么不这样?
我低头看脚尖,试探性的缓缓吐出一个字‘疼’字,说完我有些不安的小心翼翼抬头去看季羡脸上的神情。
他一向淡淡的神情中有几分心疼,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他站起身来询问医生怎么缓解疼痛,阴森森的语气把医生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
“我们已经给季小姐上过最好的药了,如果实在痛,要不给小姐吃两片止痛药。”其中一个医生大着胆子说。
季羡微微抬眼,朝他看了一眼,伸出手“拿来。”
小医生颤颤巍巍地把药片递到季羡手中,生怕碰到季羡的手惹得他不高兴。
季羡接过药片细心的将大的药片掰成两半递给我,吃了止痛药,但药片的见效也不是那么快的,手臂还是隐隐作痛。
我微蹙着眉,但不想让季羡再担心,我像往常一样笑的灿烂,“大哥,娇娇不痛了。”
“娇娇说谎。”他单膝蹲下来,笨拙的吹着我的伤口,丝丝凉意扑洒在我的手臂上,好像伤口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他还极幼稚的说了一句,“伤口吹吹,痛痛飞飞。”
说完他耳尖都红了,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季羡这样也太不符合他的形象了吧?
“哪学的?”我没有忍住问出了口。
“母亲。”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我却感受到他深深的思念与悲伤。
季羡的小时候,很苦吧。
明明只是一小个伤口,季羡却紧张的守了我半夜,看他那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伤的是他,我哭笑不得。
后半夜,他的手机响了无数次,他都是秒挂,最后我都看不下去。
“你还是接吧。”我转朝他说了一句。
明明我早就要睡着了,可他总是用过于炙热与不安的神情看着我,我生生被他盯的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他怕我下一秒就不见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像刻在骨子里。
他接起电话,一开始烦躁的不行,语气都带有几分不耐烦,后来却急匆匆的安排好我就离开了。
我只隐隐约约听到电话里谈及到他的母亲的遗物。
他说要带上我,但我可不想大半夜的和他跑,我严词拒绝。
然后就自己窝在床上睡着了。
只是一开始睡的不安稳,总觉得有一股强烈的视线盯着我,我想要睁开眼,眼皮却想胶水粘住一般,怎么也睁不开。
再次醒来,对上的是一双幽暗的桃花眼,我有些愣神,顾殇怎么会在这?
准确的来说,我怎么会在这?
我来没来得及打量周围环境,就被顾殇一把拉过去,手按在我的伤口处,让我本就隐隐作痛的手臂更是钻心的疼,我有些疑惑和警惕的看向他。
“娇娇姐更喜欢他?”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我感到一股寒意游遍全身。
“什么?”我觉得他问的莫名其妙。
他好像没听到我的话,自顾自的说道:“娇娇姐不是在找时光之戒吗,跟我走,我可以给你。”
听到时光之戒四个字,我内心对回家渴望的幼苗发疯似的增长。
虽然在我生活的那个时空有很多,但也有我最敬爱的院长妈妈。
一直潜藏在心底的想念这一刻全都涌现出来。
我忍住心里的酸涩,问道:“条件是什么?”
从顾殇现在这个狼崽子的样子来看,他肯定不会毫无条件的给我时光之戒。
“娇娇姐跟我走,我就给你。”
我一听,这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