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意思,甚至有点自嘲和苦涩在里面。也是,毕竟我们相识多年,换做我我心里也不会好受。
我看到陈俞走去了我的房间,在我们吵得最严重的一次后,我们开始分房睡了,像是楚河汉界互不干涉。这大概是分房后他第一次主动踏足我的房间。
陈俞对我的生活并不感兴趣,因此他不会关心我做什么喜欢什么,更不会去在意我一个人在家里过着怎样的生活。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你自己看着办,而我的表达欲分享欲也渐渐不向他开放。
最熟悉的陌生人,大概就是来形容我和陈俞的。
此刻他踏入我的房间,打开我的衣橱,大概是我们这边传统是人死后要给他烧几件平时常穿的衣物带去那边。我看到陈俞在我的一件件衣物中晃了神,他大概平日里不注意我也不会记得我最常穿什么衣服吧。
陈俞指尖穿梭在一件件衣服中,直到我看到他手指停留在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上。
是我们领结婚证那天,我穿的裙子,我看到他视线停留在那条裙子上,大概他也想起来了吧。
陈俞喜欢蓝色,我便也爱屋及乌的喜欢上的蓝色,这条裙子是和陈俞妈妈逛街时她为我选的。还记得我穿这条裙子去陈俞家时,陈俞妈妈问他“小舒穿这条裙子好不好看?”,陈俞本不想回答但耐不住陈母热切的目光,最终答了句“好看”,然后不知为何低下头去。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的神情,不善言辞不爱表达的他也会有那种羞涩的神情。
因此那条浅蓝色连衣裙对我有着很特殊的意义,不知道他烧过来我能不能收到。这样想着,陈俞似是突然加快了翻找的速度,我看到他又随手拿出很多件衣服放在一起,大概他也不想沉浸在这样的回忆里。
正在他拿起顶层柜子里的一件衣服时,有什么东西随之掉了出来,凑过去一看,是我织了一半的毛衣。
陈俞将它拿了起来,多看了几眼,毛衣里还有一个标签,他把它拿出来,上面写着,“阿俞的圣诞礼物”
此时我也想了起来,这件毛衣是去年冬天我为他织的,只是织到一半的时候,我再一次和他发生争吵,吵后我暗暗发誓再也不要巴巴的对他好了,所以这件毛衣也停工了。但这件毛衣我织的用心,颜色和毛线的质量都是我喜欢的,实在舍不得这样扔掉,只等着什么时候有时间给它改良一下给我自己穿,谁想放在衣柜里久而久之我便忘记了这件毛衣的存在。
我手工有个习惯就是每一件手工都会贴一个小标签,此刻看着这个标签,我只觉得当时的自己真是满心都是陈俞啊。
陈俞捧着那件毛衣,手却止不住的发抖,他眼睛通红,却没有泪。下一瞬我听到他低森*晚*整*理吼,「段舒则,你别他/妈开玩笑了,你怎么可能死? 」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指尖攥的发白,眼睛红的像是滴血,声音发哑,「你不是说要各自珍重么,你不是还要和我离婚的么?段舒则你别再用这种手段骗我了。」
一句句质问扎在我的心里,我不知道人死了为什么心却会痛,我看着陈俞只觉得造化弄人真可笑啊。我死前等了他那么多年都没等到他的回应,死后却能看到他这样自欺欺人的一幕。
陈俞在了什么而难过呢,他又在为什么而崩溃呢,是为了这份我没能送出去的圣诞礼物,还是我们再也不会有下一个圣诞节了呢。
没意义了,我想。
而后陈俞捧着那件毛衣,晕了过去。
4
陈俞给我办了一个小型的葬礼,来的人不多,但大多都是我最熟悉的人。
我看到了我高中时最好的朋友李妍,她眼睛哭的通红,在我的墓碑前放了一束我最爱的风信子。我还看到了我三个大学舍友,几年未见她们依旧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简单的葬礼来参加的都是最真挚的人,于我而言已经很满意了。只是当我看到人群角落里的那个人时,我突然体会到了久违的紧张感。
陈俞以我丈夫的身份出席葬礼,全程都是他在操持。昨日还因情绪激动晕了过去的他今天却又能和没事人一般站在这里。当葬礼进入尾声时,苏韵然的出现打破了宁静。
「陈俞哥……」苏韵然也依然是我记忆里的模样,因为只要她在陈俞面前就永远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衬的我像是咄咄逼人的恶毒反派一般。
「舒则她……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陈俞哥你别太难过,以后我会陪着你的。」
呵呵,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