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就是成全，如果陈俞和苏韵然在一起真的幸福，那时候的我是会成全他们的。

只是尽管我再卑微请求，苏韵然依然走了。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想去关注了，方遇的愤慨，苏韵然的哭泣，以及陈俞比死人还惨白的脸色…我只觉得好累，原来做灵魂也会这么累啊。

方遇走前只对陈俞说，“你一定会后悔的。”他没再给陈俞多余的眼神，只是他走前在我的墓碑前停了几秒。

我想，这是方遇能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

傍晚时这场闹剧落幕，苏韵然早已难堪的离开，只有陈俞还停留在那里。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雨滴，一如我向他提出离婚的那一天。

陈俞走到我的墓碑前蹲下，我看到他的眉骨还在往下渗着血，我正心想着方遇下手可真重啊，下一秒听到陈俞开口，

「段舒则。」

嗯？我下意识的回应，即使他不会听到我的应答。

「你是不是很恨我。」

他的语气不像是疑问句，反倒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大概吧，说你不恨你是假的，谁让你曾经让我伤心了那么多次呢。

「我现在得到报应了，段舒则。」我听到陈俞轻笑了一声，那张被打的青肿的面孔上流下一行泪，「看到我现在这样，是不是能让你开心一点？」

我摇摇头。

不开心，我也说不出为什么，看到薄情冷性的陈俞也有如此失态的时刻，我应该开心才对的。

我只是想到，森*晚*整*理陈俞，我们本不该是这样的啊。

5

葬礼风波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再看到陈俞时他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脸上的淤青还在，但神情淡漠的看不出任何异常。我有些佩服他心态的强大，短短几日经历了前妻的去世和白月光的背叛，第二天却依然能表现的跟没事人一样。

只是他工作的好像更拼命了一些，陈俞从前也总会加班，他经常忙于工作而忘记吃晚饭因此落下了胃病，我便总是做好了饭给他送到公司。

陈俞还是那个陈俞，他依旧拼了命的工作，像一台只会工作的冰冷的机器，但与从前不同的是，现在不会再有人不厌其烦的去叮嘱他吃晚饭了。

陈俞在办公室内处理着摞成小山的文件，眼神却定格在他办公桌上的一盆绿植上。

那是一盆多肉，花盆上还贴了一个笑脸的贴纸。

记忆被拉回到刚结婚的那一年，有一段时间我迷上了养多肉，在家里大大小小养了十多盆多肉，并给它们每一个花盆上都贴上的可爱的贴纸，这一盆也是我当初养的。

我喜欢多肉这种可爱又充满生机的植物，养多肉让我很有生活的幸福感。那日陈俞下班回来，我提出要送他一盆多肉。

我说，「陈俞，你这一天总是工作其他什么乐趣都没有，死气沉沉的，我送你一盆多肉放在你办公室调节一下心情吧，很好养的。 」说完我捧起一盆贴着笑脸的多肉递给他。

陈俞撇了我一眼很果断的说不需要，又嫌弃的看了一眼阳台上排成长龙的多肉们。

「不要拉倒，这么可爱的肉肉你不要有的是人想要。」我爱怜的看着我那盆多肉，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明天送给方遇去。」

陈俞听到我的话脸色差了几分，扔下一句“随便你”就离开了。

此时此刻，当初那盆他嫌弃的多肉竟出现在他办公室里。

他是什么时候拿来的？我怎么没有印象？

细细想了想，当初养多肉全凭我一时兴起，后来没了兴趣后我便把那些盆多肉都送了人，只留下一盆在家里。况且我这人一向稀里糊涂，那么多盆多肉少了一盆我也不会发现。

多年前的记忆被唤起，我怔怔看着他办公桌上那盆多肉，小小的多肉生长的茁壮又水灵，显然是经过悉心照料的。花盆上的笑脸贴纸像是给这盆多肉赋予了生命一般。

陈俞不知何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视线也聚焦在了那盆多肉上，只是一瞬间，视线又很快移开，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

他用手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眼睛里遍布红血丝像是很久没休息好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大手一挥把桌面上所有文件都扫到了地上，呼吸也逐渐急促了起来。

陈俞又一次失态了。

是触景生情了么？可他从前对我哪有什么感情呢？若是我还活着一定会质问他，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