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露出一副又开心又埋怨的娇态,“哎呀,又被你猜中啦?可真没意思……”
方念几步走进去,与贺南霄擦身而过。
只见她一手抓起自己的手包,一手摘下衣架上的大衣。半个字都没说,一进一出,转身离开……
第三十四章 醋意
自鸣钟滴答、滴答走着,不紧不慢,落在方念烦闷的心上。
她坐黄包车回来,逃得飞快。没有回头看,也不知道贺南霄是追出来了,还是仍在卿卿佳人的身旁。
黑了灯,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却将门留了一条窄窄的门缝,没有关严。这样若他回来想要敲门,自己不想回应时,他可以自己看着办。可万一他以为她已经睡下了呢?方念揪了揪被子,最后还是伸出一只胳膊出去,摩挲着,将床头灯打开。
灯才一打开,便听到门外有了动静。她赶紧将胳膊缩回被子里,耳朵竖着,仔细听着外头的声音。
军靴轻踏在木地板上,由下自上,由远及近。他不慌不急的态度就如同桌上那台自鸣钟,让方念心焦。她屏住呼吸,窝在一团晦暗不清的光里,等他的停驻,等他的声音。
约摸那自鸣钟的秒针又转了一圈,站在门外犹豫了半晌的人才开口说话。
“方念,没睡的话,我们聊聊好不好?”
聊?如何聊?她就算是答“好”的话,他能听见么?对于一个听力受损的人来说,方念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体贴,门都开着了,难道还要她请他进来聊么?从前她生气,方家上下可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待遇。
这边气哼哼地想着,那边却已然没了动静。
方念好闷,掀开被子喘气。这人大概是迂腐,没有悟性又不会说漂亮话,都不知道女孩子们是怎样被他吸引的。黄美芩娇嗔的那一句“可真没意思”立时萦绕耳畔,一股莫名的醋意便涌了上来。“没意思”还缠?女人可当真都是言不由衷的。
生出的怨怪从贺南霄波及至黄家大小姐,方念哂笑她,自以为自己能有多清白。
对于贺南霄这样无趣的男人,她曾有过一次不好的经验,决心不会再有第二次。总之,他也不会有多少手段,如若再“上当受骗”一次,那她该比黄家大小姐还要傻。
“今晚的蟹壳黄烧饼不错,我包了一份回来,你要不要尝尝看?”门外的人听说她今晚光喝了一肚子茶水,什么食物也没进,便在回来的时候特地让戏楼老板给备了一份她应该会喜欢的吃食。
方念肚子“咕噜噜”一响,蟹壳黄烧饼外脆里酥、香而不腻的口感便顶去了脑中别的念想。她咽了咽口水,觉得实在没必要与自己的胃过不去,便自己给自己搬了一把“梯子”下。
她从床上下来,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昂着头打开了门。
等在门外的人终于等到她的露面,略安心地笑了笑,“还热着,你……”
贺南霄话未说完,接过东西的方念便要关门。贺南霄反应快,伸手挡在门沿上。
“你还要干嘛?”方念拧着眉,推门的手用了力,又不敢太过用力。
贺南霄的手抓在门沿上,不松却也不敢往她的方向推。
“方才说的,不知道你听到没有?我想和你聊一聊。”僵持中,贺南霄低声一句,可看到她有些涨红的脸,便又说道:“要是……你累了的话,明日再聊也可以……”
他败下阵,松开了手,方念那边便很容易地将门推了过去。门缝在他眼前变窄,以为门将关上时,门又被打开了。
“明日没那闲工夫。”方念冷着脸看他,一字一句地说。耳朵不好可太不便利,连吵架都得面对着面,方念忍不住腹诽,人已经拿着蟹壳黄烧饼坐到了床上。
贺南霄顺从地点了下头,一步一小心地进了她的闺房。这房中仅有一张侧对着她的沙发以及一张梳妆椅是可坐的,他瞧了瞧,决定还是站着罢。
方念见他站在离自己足有一丈远的地方,且并不打算坐下,客套的模样仿佛这两天亲近的相处都是假象,这便气急地狠咬了一口手中的烧饼。
贺南霄不知她的心思,甚至有些无辜地先提起了今晚的事,“方才在戏楼,我没注意你在门外,是因为听到我和美芩的话,才走的么?”
方念冷哼了一声,“哪敢打扰你们。”
贺南霄听不出那语气,可看她对烧饼咬牙切齿的,多少也能明白一些,“是……生我的气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使得方念显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慌张,“谁生你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