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美芩,也不是你那位未婚妻。我没想过要和你天天拴在一起,更没想过什么白头到老、至死不渝……我和你恋爱,只是一时的喜欢。我从小喜欢的东西不知换了多少,对人也一样,希望你清楚。”
贺南霄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然而方念说完,便松开他的手。
“我说完了,先回了。”
“方念。”贺南霄叫住她,声音发堵。
方念手扶在门上,背对着他,等在原地。
他想说她狠心,可明明先狠心的是他自己。
他摸了摸军装口袋,那张前些日子他从报纸上裁下来的“结婚启事”,是他挑了又挑才挑出来的唯一一则在他看来最浪漫的“结婚启事”。他不是饱读诗书的文人,不会遣词造句,不会吟诗作赋。他怕写不出好的句子,便想拿这最好的来借鉴一下。可最终,他还是将它揉成团,留在了军装口袋里。
他没什么要说的,她便不想再等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方念说道。原本这件事是想要在两人感情浓厚的时候说的,因为“枕边风”总是比较有效力。然而,依眼下的情况,是等不到了。
方念顿了顿,语气不冷不热,“你的耳疾若是痊愈,应该有不少地方军想要招揽你。今晚你和那些航校曾经的同学叙旧,我想,大约也有人说到此事。其余的人我不管,但严知行毕竟治好了你的病,你若想离开国军,我希望你能优先考虑他那里。”
这是最后一件事,她说完了。而她的关心也已经去了别人那里。贺南霄绷紧身子一字不落地听着,只觉得后背隐隐作痛,那些伤大约是又渗血了……
ps:抱歉抱歉,卡文卡了两天,写了又推翻,来来回回写了三次。先前本来想让俩人直接 bed 上见了,但是思前想后,总觉得哪里还不太够。最后决定还是先让愚钝的老贺想明白一些事再说吧!
?第五十章 自作多情
医院诊室里,严知行刚刚为贺南霄做完检查。方念没有陪同,因为贺南霄想要自己去。于是,方念没有像从前一样坚持,她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个大转变,他说如何便如何,她不再管,全都随他心意。
贺南霄心里别扭着,一整天脸色都不是很好。尽管他也从没对严知行笑过,但严知行仍是看出他有心事。
“恢复得不错。”严知行一面收拾检查用具,一面说道,“近期还是需要多注意休息,保护听力。如果有时听不清也是正常现象,不用太过担心。另外,保持良好的心情,也是尽快痊愈的重要条件之一。贺将军就是心事太重,这点还须改一改。”
贺南霄没理会他的话,从诊椅上起来,将进门就拿在手里的牛皮文件袋放到严知行面前的办公桌上,“这里头的东西,是替念念还给严公子的人情。”
严知行顿了顿手上的动作,而后将手里的器具放下,拿起桌上的文件袋。里头厚厚一沓,莫不是银票之类?
严知行笑了一下,将东西放下,“医院禁止收受贿赂。不管为谁,还请贺将军收回。”
贺南霄伸手,将文件袋解开,拿了里头的东西出来,“这些是我这么多年来的作战笔记,一页不差,全在这里。”
严知行有些愣住,桌面上那些散开的纸页上,他看见字迹随性却图文兼有的密密麻麻的笔记。有些纸页已经泛黄,有破损和缺角,而有的像是近期才写就的。他落笔时的情境仿佛就在眼前,或在战时短暂的休憩中,或在战后疗养的日子里。严知行深知,这上面的每一页都比任何金银钱财要宝贵千倍、万倍。可惜,他是个贪心的人,他要的不止是这些。
严知行伸手按在那些笔记上,缓缓地将它们推到贺南霄那边,“这东西,将军该自己保存好。将军既不肯来我桂系,那么,念念的情只能由她自己来还。”
贺南霄蹙了眉,对眼前这位桂系少帅的不知好歹很是不悦,“不要拿念念来当筹码,你该清楚,她竟肯为你,来劝我。”
严知行又笑,“那你可知,她为何肯为我而劝你?”
贺南霄不语,他不喜欢猜哑谜。
“你以为她是为了我?”严知行叹气,摇了摇头,“她怕国军对你不利,怕你出师未捷身先死。而你一根筋,连她都劝不了你。”
贺南霄虽不信这话,但听他说方念是为了自己,别扭了一天的心终于舒服了一些。这点他还是对严知行有些感激的。
“我送那些给你,也不单纯是为了方念。”这倒也是贺南霄的实话,“贵军淞沪之战所尽之力,众人皆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