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起来有点难以置信,但事实上,帕拉克莉丝与克拉丝修女不仅没有剑拔弩张,反而还相处的相当不错。
能让与教会有着深仇大恨的帕拉克莉丝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话,自然是有原因的,最初,从得知附近教堂里有教会肃清部队的成员开始,帕拉克莉丝便一直惦记着上门拜访,就算不把这些教会臭虫当场碾死,也必须要给他们添点乱子,于是,与六月香结束了战斗的第二天,帕拉克莉丝便朝着恶人村外半山腰上的小教堂进发了,而作为帕拉克莉丝的契约者,李夜行自然是要跟着同去的。
老实说,李夜行还真挺担心帕拉克莉丝会和克拉丝修女起激烈冲突,毕竟克拉丝修女这个人李夜行还用得到,而且,在对于克拉丝修女的问题上,李夜行心里多少藏着点鬼,他害怕那个看上去一脸愉悦的修女在面对帕拉克莉丝的威胁时会为了保命而变得口无遮拦。
克拉丝修女所在的小教堂其实并不难找,虽然并不在恶人村的内部,但只要站在外围的街道上便能远远地看到,跟随着帕拉克莉丝来到半山腰的教堂门口,李夜行赶在帕拉克莉丝一脚将门踢飞之前率先放低姿态,如真正的奴仆一般为帕拉克莉丝打开了门,这对帕拉克莉丝而言无疑是非常的受用,但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伴随着教堂的大门被打开,还未等李夜行和帕拉克莉丝说话,就见克拉丝修女一边张开着双臂迎出来一边拿着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如唱诗一般大声道:“啊!竟然是别西卜大人!我伟大的!拥有着无上神力的!可爱又迷人的别西卜大人!我那明明被吾主爱着,却又被那些卑鄙主教们假借吾主之名残忍迫害了整整七百年的别西卜大人!”
这种无限接近于仇敌一见面先跪下磕个头的惊悚操作,别说帕拉克莉丝,就连李夜行都傻了。
“啊,这不是之前在船上追杀本座的那个修女吗?真是冤家路窄啊,这就是你为了活命而绞尽脑汁编造出来蒙骗本座的话吗?”站立在教堂门口,冷漠着扬起下巴,帕拉克莉丝厉声道:“你当本座是傻子吗?!”
“别西卜大人!您误会我了!您的辛酸与苦楚,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双手握着胸前的十字吊坠,不顾圣人那隐隐回荡的痛苦哀嚎,摆出一副圣母脸的克拉丝修女开始疯狂的控诉起教会针对帕拉克莉丝的残酷迫害,仿佛是为了佐证帕拉克莉丝的无辜,她甚至还开始一件一件的扒起了教会中世纪时期那些人尽皆知的丑事,对于教会干的那些缺德事,身为修女的她竟是如数家珍,一时间,帕拉克莉丝瞪圆着眼睛,嘴巴微张,一句话也接不出,李夜行那张阴沉的死人脸更是垮到死的不能再死,已经死透了。
另一边,对帕拉克莉丝和李夜行那微妙的反应视而不见,克拉丝修女还在控诉着,简直是声泪俱下,在她的控诉中,主永远都是仁慈的,主将力量赐予了被迫害的帕拉克莉丝,希望帕拉克莉丝斩断教会之恶,奈何主教们曲解甚至违背了主的意志,蒙骗诸位神使,借神使之手疯狂迫害帕拉克莉丝,除此之外,她还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只能在教会强权下随波逐流的可怜修女,并疯狂暗示当初在天朝外海追杀帕拉克莉丝时她已经疯狂放水,不然帕拉克莉丝绝无逃生机会!
思考能力被克拉丝修女一句接这一句的高强度废话轰击,帕拉克莉丝已是有些晕头转向,而且仔细想想,当初被封印到实力只有b级水准的自己能从肃清部队修女与其契约魔女的手下逃脱,这件事的确透着诡异,思来想去,除了对方放水以外好像确实是没有其他可能性...
“这...这种事还需要你来告诉本座吗?本座难道连自己的敌人是否在全力以赴的战斗都看不出来吗?”面色微红着扬起小鼻子,尽可能的让自己的眼神显得高冷而睥睨,帕拉克莉丝一脸臭屁道:“本座向来是恩怨分明!此次前来...自...自然是来表达本座的感激之情的,说吧,修女,你想从本座这里获得什么?”
“身为圣地的爪牙,教会的大罪人,赎罪乃是我作为吾主之仆从的本分,我怎能为自己本该做到的事情而向受害者索要报酬呢?”握紧着十字挂坠的克拉丝修女声泪俱下道:“别西卜大人!没有什么比能再一次看到您平平安安的活着更能让我感到欣慰了!啊!吾主!这是...这是何等令人愉悦的恩赐啊!”
倒不是帕拉克莉丝真的犯蠢,问题在于,克拉丝修女这套说法堪称无懈可击,简直是完美的逻辑自洽,既没有背弃一个修女对天主的信仰,又站在帕拉克莉丝的角度上有理有据的控诉了教会的恶行,最关键的是,当初在追捕帕拉克莉丝的时候,她好像真的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