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提议，“先把学校撤空，然后再抓。”

“什么？”卫国平觉得有些天方夜谭。

宋哲道：“抓捕凶手是很重要，但是保障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也是先决条件，今天是周六，学校内的人并不多。”说话间，宋哲起身走到地图前，用笔画成井字型，“我建议在不改变包围圈的情况下，分格进行，撤一块、搜一块，确定没有，撤出的人就可以返回。不但安全，而且可以不断缩小搜索范围。”

顾卫东看向吴克，“吴老，你看呢？”

吴克点点头。

顾卫东当即道：“宋哲，你带着区治安、刑侦两个大队，加上学校保卫处，从制药厂家属院开始，一定做到楼不漏户，户不漏人。”

“是。”

卫国平忽然指着平面图，“他有没有可能顺着排水系统逃出去？”

宋哲道：“排水管里都是水，薛家健又不是鱼，还能一口气儿游出去？”

卫国平还不放过，指着一些线路问：“这些是什么？看起来也像是排水。”

保卫科负责人连忙说：“这些是废弃老旧的排水槽，根本不通向学校外面。”

卫国平不说话了，但依旧盯着一张张地图紧皱着眉头，顾卫东起身道：“开始行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很快便近了黄昏，宁江医学院里，宋哲带着干警们在各个关键点设岗布控，从最靠西门的制药厂家属院开始，逐一摸排，分组明确，几组“扫楼”，几组“扫地”，几个干警在顺着围墙摸到一个杂草丛生的公厕，确认无人，却发现洗手台下有一个面口袋，里边装的正是人骨。通知上级之后，包维强领着顾卫东快步走向公厕，蹲在面口袋前察看，顾卫东道：“袋子上一点灰都没有，应该是今天才抛的。”

包维强点点头：“说不定其他地方还有。”

顾卫东起身道：“通知所有人，摸人的同时，留意所有的犄角旮旯。”

“是。”

果然，没一会，几个干警在校医院外面的铁栅栏边便找到同样的面口袋，便迅速将消息报告给了顾卫东。

另一头，刘顺奎带着几个人正在沿着围墙进行搜索，汤志远气喘吁吁跑过来，“二哥，顾局说让咱们所有人先撤回保卫科待命。”

刘顺奎不解道：“为什么？”

汤志远咧嘴，凑到他身旁，压低了声音，“好像是校方有意见了，嫌咱们动静太大。”

刘顺奎颇为不满，“这查案呢，怎么能动静不大啊？”

汤志远接茬道：“谁说不是呢，可是顾局说必须先撤回去，等协调结果，还说——谁要是不服从要严肃对待。”

“这说谁呢？”

汤志远俩手一摊，“我也不知道。”

医学院教室的角落里，卫国平呆坐着，明显心神不宁的样子，这个凶手他追了这么多年，眼看就要浮出水面，他不由得想起多年前与陈山河一起追着凶手，前方跑动着凶手的身影，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晃晃悠悠，直到他跑着跑着，来到了陈山河的墓前。

卫国平猛然清醒过来，天已黑透，门外隐约传来争论声，“你们也体谅一下我们的难处吧。”卫国平起身走出空教室，发现宋哲沮丧地靠在保卫科办公室的门口，明显也是没有收获。

卫国平往里边扬了一下头，“里面怎么了？”

宋哲道：“廖局也来了，协调呢。”

卫国平透过门缝，看见吴克、廖廉良都坐在里面，校长正向顾卫东发牢骚，“你们把各条路都封了盘查，搞得学生们都很紧张，问我我又不能说，确实很被动。”

局长廖廉良好声好气，“特别理解，但我们的行动也不能半途而废啊，社会治安需要咱们警民共建才能维护嘛。”

吴克补充道：“再多给我们24小时，明天肯定能把人找着。”

校长叹了口气，还是愁眉不展，“实不相瞒，我们明天有个规格很高的学术展示，省里包括外国专家都要来观摩，你说人家一进来看见是这种气氛，影响不好。”

顾卫东建议性的说：“我们可以让警员都换上便装，这样是不是观感上好一点？”

校长苦笑摇了摇头，“咱们也别在这儿互相为难了，要不这样吧，我给省里打个电话汇报一下，让他们看怎么办。”

廖局等人都不说话了，情况明显棘手了起来，忽然卫国平推门进来，身后的宋哲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屋里的几位领导也都注视着他，顾卫东略带责备道：“你进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