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里尔克松和卡利亚骑士们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荒地，只留下一个拉德尔孤零零地看着他们远去。

它周围有很多亡灵，可是没有哪一个能稍微缓解它的孤独。

骷髅和僵尸没有灵魂，也就是没有自我。

它们大部分都只能理解最简单的命令，极少数有稍微复杂一点的感情，但都是刚刚转化的亡灵，持续不了很久。

拉德尔则拥有灵魂，还有漫长稳定的自我。

失色太阳给予拉德尔优待，交换卡利亚王室给祂更多平民的灵魂。

在风暴教会还控制着暴风城之前，除了亚坛高原几乎是清一色的黄金树信仰之外，不仅湖区信仰失色太阳的村镇很是不少，其他黄金树教会的控制区也有这个能控制死灵神明的信徒。

因此很多信徒都会通过祂专门认证的正确仪式，在肉体死亡时，拖延灵魂的消散。

虽然拖延不了太久，最终还是会变成骷髅架子和行尸走肉。

但短时间内，还是可以给拉德尔逗逗闷子的。

因为一直有新鲜补充，对于拉德尔来说，也就总是有充足的仆从和新鲜的伴侣。

虽然它们的灵魂总是坚持不了太久，毕竟没有它们没有足够的财富，更没有恩惠露滴，举行的仪式不可能太正确。

它们的灵魂不仅坚持不了太久，而且是王室幽魂彻彻底底的奴隶，就像生前大部分也都是卡利亚王室的臣民。

拒绝死亡的代价之一，就是延续了生前受到的压迫。

而对于拉德尔来说，延续的则是生前的权力，除了能经常换死灵伴侣，它也不乏生者朋友。

比如基里尔克松。

这个法师曾经对自己是多么巴结、讨好，用尽一切角度舔着自己啊。

拉德尔活着的时候是这样，死了之后也是如此。

基里尔克松不仅自己经常给拉德尔送来有趣或者能干的亡灵仆从，还让自己的徒弟信仰失色太阳，直接为它服务。

基里尔克松能成为委员教授，也和拉德尔的推荐脱不开关系。

活着或者死了，它都是卡利亚家族的成员，是王室在失色太阳信徒中的代表。

哪怕是亡灵，谁又敢不尊敬它，说它是信仰邪神的下贱货呢?

拉德尔又抬头看了看天上，死亡仪式鸟还在盘旋。

它的损失比拉德尔小多了。

但是它也不敢下来惩罚基里尔克松。

“你也是信仰邪神的下贱货！”

拉德尔大喊一声，可是死亡仪式鸟依然不下来。

“你看到有热乎乎的食尸鬼吃的时候，不是很积极嘛！”

“噶！”

“嘎嘎！”

死亡仪式鸟的喊声有很清晰的嘲笑。

这让拉德尔更加郁闷，它和死亡仪式鸟一样，之前看到有受灼者亡灵，就以为有壮大自己实力的机会，结果反而把老本都丢了。

不同种类神明激发出的亡灵，互相吞噬的效果不会差，能够强化实力，取悦神明，能延长灵魂的稳定，维持更多更久的自我。

但是这一下，它不仅没得到新的补充，反而把自己维持灵魂法阵的关键部件给丢了。

拉德尔孤零零地呆坐在骷髅中，回想着往事，一点也没有想要报复。

它知道这是自己灵魂在消散的征兆，可是又无法对抗，马上就要变成一个正常的，没有自我的亡灵。

但是有人不愿意它就这么完蛋。

“我早就告诉你，这玩意不能放在地上，得埋在地下。”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拉德尔一下子清醒了。

“灰鸦，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拉德尔完全没有注意到灰鸦什么时候靠近的，它好像就突然坐在旁边了。

这当然也是灵魂消散的一部分。

“是啊，我肯定要来笑话你啊。”灰鸦一口承认了，“你这家伙死都死了，还端着卡利亚王室的架子，看不起我们这些亡灵。还有基里尔克松其实根本就看不起你，这个我也告诉过你吧。”

“你不也端着黄金树法官夫人的架子看不起我。”拉德尔肯定不愿意让灰鸦太得意啊，它努力辩解道，“我早就知道基里尔克松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我才把这个龙心做成石头的样子，而且加工这个龙心的时候，我也特意没有和他有任何联系，而是找了教会里隐秘的渠道。”

拉德尔当然也没有完全信任基里尔克松，还是有一些预防措施的。

“那你保住自己的龙心了没啊？哈哈哈。”灰鸦笑得很开心，“马上要变成常见的行尸走肉了吧，哈哈哈。”

“失色太阳的光华本来就有限，埋在地下还能吸收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