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沙看到灰鸦落下，就奋力赶路。

但是相对能飞的灰鸦，他靠跑终究是不可能足够快。

因此当灰鸦刚刚落地的时候，这个已经鸟化，但没有失去自我的死亡仪式鸟，就要面对两个都是核心位阶的敌人了。

死亡仪式鸟毫无疑问是核心位阶中很强的一种，能飞这个优点提供了战略上无与伦比的价值。

但是除此以外，它就不算很突出了。

对付一个大树骑士就够呛，再加上一个浊白骑士就根本没有胜算了。

咚咚咚！

但是灰鸦根本没有考虑过什么胜算，它心里只有一定要把维尔利尔松法官干掉，终结这自己带给湖区的劫难。

虽然浊白骑士就在身后，但是它全然不顾。

直冲落地，然后就奋力攻击，不断用锐利的鸟喙插击维尔利尔松法官的脑袋。

“奶奶……初次见面……”维尔利尔松法官一下子就受了重伤，“爷爷说过对不起你，但我没对不起你啊。”

我不是第一次见你了。

灰鸦不止一次看过维尔利尔松法官判案，颠倒黑白和他爷爷一样。

也不止一次看过维尔利尔松法官收税，吃干抹净也和他爷爷一样。

除了收买人心没有他爷爷的水准，根本就没有任何真正有实力的死党以外，其他的都是一样。

不过灰鸦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砸脑袋。

咔嚓。

维尔利尔松法官的脑袋像核桃外壳一样，在苍灰鸟喙的重击下被砸开了，内部脑子也都崩裂出来，只是这脑子褶皱不多，而且非常干枯，几乎没有脑浆和血液。

“我是你的好孙子啊。”

“爷爷杀你，我根本不知道。”

维尔利尔松法官依然还能说话，还在继续给自己求情。

“我们是家人啊，你找爷爷报仇才对啊。”

灰鸦看他伤成这个样子还能说话，再加上脑袋的样子，更加确信自己没找错人。

它依然不停手，把维尔利尔松法官的脖子也切断，然后脊椎骨也被扯了出来，而它的血早就流干了。

不过法官依然没死，反而流出一些金黄色的液体。

恩惠露滴？？

灰鸦对于维尔利尔松法官非人化的程度有点意外，虽然它知道黄金树可以如此改造自己的重要信徒，却没想到维尔利尔松法官有这个资格。

它稍微有些奇怪，哪怕是这种非人化改造的完整形态，也就是之前和李沙提过的护水使者，一种更纯牧师才能进阶的黄金树部下，到了这个毁坏程度也应该被消灭了才对。

不过灰鸦也不明白情况，只是继续猛烈攻击。

更多的则是有些庆幸。

维尔利尔松法官如果把这个实力用在守卫法官岛，那真是相当为难的对手，好在他的战斗意志极为薄弱，根本没有死战的决心。

维尔利尔松法官依然能发出声音，而且终于找对了说话的对象。

“快救我！”维尔利尔松的肚子里发出清晰的声音，“我愿意信仰永恒奔腾陛下啊。”

灰鸦奋勇攻击维尔利尔松的时候，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它只担心自己在失去自我认知之前，没有干掉维尔利尔松法官。

每一只死亡仪式鸟都曾经有独特的灵魂，其中不止一个和灰鸦一样曾经是黄金树的大贵族，又被自己家人坑害的过往。

早年其中还有能和它稍微交流，念叨着破碎名字的存在。

但是现在每一只死亡仪式鸟都只是失色太阳的工具，除了执行祂的命令以外别无所能，除了服从祂的权威以外别无所知吗。

几乎就和灰鸦当黄金树贵族小姐时候差不多，只不过那时候她信仰的是黄金树。

因此灰鸦完全没有在乎就在旁边的浊白骑士。

只是这个敌人一直也没有动手，只是任由灰鸦撕碎维尔利尔松。

“你跑起来！”浊白骑士肯定不能错过这个彻底改造维尔利尔松法官的机会啊，“只有在奔跑中才能真正找到永恒奔腾，才能完全把自己献给永恒奔腾！”

“啊啊啊！”维尔利尔松在浊白骑士的催促下奋力挣扎。

灰鸦则继续猛攻，但是它惊讶地发现，维尔利尔松法官剩下的身体真的重新站了起来，还大步跑了起来。

“黄金树不要你了，永恒奔腾不会不要你，只要你能奔腾，永恒奔腾就不会不要你。只要你在奔腾，永恒奔腾就已经找到了你。”浊白骑士的呼喊声充满了灰鸦忘不了的情绪。

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兴奋，极为虔诚的信徒把一个重要祭品献给自己神明的时候，才会极为短暂但激烈地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