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没有她的允准,不得随意出未央宫,也不得传唤他人进宫。
我绝望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这意味着我与嫡姐见面的时间又要往后推。
晚上,我便在书桌前写下了这桩事,然后告诉嫡姐她可以自由自在地过一个月,不必担心被圣旨传唤入宫。
十几日后,我收到了嫡姐的回信——好生照顾自己,盼平安。
那时的我已经闲到在未央宫数窗外的落花了。正值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每当我摸向窗沿,觉得整个人都随着手指传来的温度变得冰冷。
期间我还发热过,还好不是很严重,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躺了许久,醒来才知道身旁的几个宫女又被罚了俸禄,只能在心里悄悄道一声见谅。
又过了几日,便是嫡姐入宫的日子了。
我特意早起,梳洗打扮,挑了半天的服饰都不满意,最后还是选了比较素净的衣裳和妆容,努力让自己起来与过去无异。
过了正午,她们才到。
在见面之前,我一直幻想着自己与嫡姐畅谈的画面,然而直到嫡母先行到屋外,将我和嫡姐独留在拟香阁,我才意识到岁月无痕,时光荏苒,许久,我们竟相顾无言。
连一句“最近可好”都不知从何说起。
半晌,嫡姐忽然轻声一句:“许久未见,姐姐还待字闺中,妹妹都成了娘了……”
我手中的品茗杯就此翻倒在桌上,留下一滩浅黄色的茶水……
太子妃的位置,从来不是我所愿。
身为庶女,从未有人告诉我要怎么当一名太子妃,因为这简直是痴心妄想,家中有嫡姐,我若是能嫁给寻常人家做妻,已经是好的归宿。当初,若不是嫡姐心上有人,在面圣前一日故意沾染花粉,长了疹子,嫡母也不会将我收下,作为沈家嫡女出嫁。
是的,嫡姐终于承认,她不肯做太子妃,并不是因为太子重病,活不过二十,而是她早已有了意中人。
“嫡姐何故要骗我?”
她见我没有激烈的反应,似是松了一口气,坦诚相告:“颖儿,你从小心善,我若这样说,你才有可能对太子殿下好一点。”
又连忙补充道:“颖儿,有爹在,你在宫中的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以后,以后……他回来,想必也是立了军功,若是长姐嫁了他,家中多一个在朝中说得上话的人,必不会叫你委屈。”
嫡姐看这一切,总是看得比我清楚。
她自小学习琴棋书画,饱读诗书,在京城也是名噪一时的才女,除此之外,嫡母一直将她当作后妃培养,种种门道,她何尝不懂。
只因为一颗心交付与人,才换得我嫁作太子妃,面对太子,面对皇帝,面对皇后,我除了该有的礼仪之外什么也不懂,可怜沈家培养出一个嫡姐,临了却是我入宫。
走之前,她握着我的手,轻声说,“颖儿,倘若有一天,你在宫中真的受了欺负,长姐就算抛弃一切,也会来帮你。”
我看着她,眼中的歉意真真切切,却是毫无悔意,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想必还是会故意伤了自己的脸,让我入宫。
倏忽间,心中记起了嫡母当初说过的一句话——
何苦如此?
家中,嫡姐本就可以随心所欲,何须弄伤自己再送我入宫,能说这句话,已经是在体谅我了吧?
可是为什么,我的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那夜我是枕着泪水入梦的。
梦中,我练着字,太子殿下坐到我身边,问我可不可以写几个字。
我自然是应允了。
“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
……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提笔,落笔,墨色尽染。
写完以后,我问他:“太子殿下这几句,可是要送给谁?”
他说:“一位故人。”
那一刻,我犹如醍醐灌顶。原来,只有我处在这个名为命运的陷阱中,半分不懂自己想要什么。
这孩子来得极为突然。
思柔还在和我说着宫中趣闻,我被她夸张的言语逗乐,刚刚笑了几声,就感觉一阵腹痛袭来。
从前一日下午一直到第二日,我都在无法忍受的痛苦中大汗淋漓,声嘶力竭。起初还有力气叫出来,到了后面,声音也嘶哑了,人也失去了所有气力,手却是紧紧地抓着床沿,不敢放开……
直到感觉腹中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