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儿等着。」
我从前脾气很好,从来不跟人发脾气,我以为这是教养。
可有个人跟我说过,脾气太好,是一种纵容。
纵容别人骑在你头上拉屎。
那个人叫陆展。
他曾经摸着我的头发,跟我说:「答应我,再也不要让人欺负你,好吗。」
我答应过他。
所以我现在抱着胳膊站在走廊,看着我妹浮着泪花的眼睛,听着她的啜泣声,一语不发。
她说要给我腾房间的。
可惜,我没等到她行动,却等到我爸主持公道:「这间房你妹妹住了这么久,再腾地方太麻烦了,东西都要整理很久。」
他指指对面的房间:「你就去你妹房间睡吧。」
我看了看他指的方向,我妹原来的房间。
床头挂着她和傅礼巨幅的合照,墙上还挂着我爸和我后妈补拍的婚纱照。
让我在这间房里,日日夜夜面对这两幅照片。
按我原来的性格,不疯也半疯了。
我看着我有点陌生的爸爸。
小时候他也曾将我捧成小公主的。
也曾经说过,我是他的一切,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可惜亲情,也是说变就变的。
我转身下楼,毫无留恋:「我还是去酒店住。」
我爸在后面喊我:「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没说怎么解决呢!」
我又听见他骂我:「不就是一间房吗?都不能让让妹妹!你妈当初怎么教你的,小家子气!」
我停住了脚步。
骂我就算了,为什么要提到我妈。
提到陪他白手起家,苦日子过了不知多久的我妈。
我转回头去,眯了眯眼:「我要是你,就让你女儿现在收拾行李。明天中午之前,她肯定要搬。」
说着我头也不回,在我爸的骂声中,离开了这栋房子。
这栋已经不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走出雕花大门时,身后响起脚步声。
是傅礼追了上来。
他抓住我的胳膊:「不就一间卧室吗,你至于因为这个出去住?」
我抬头看他:「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
傅礼滞了一下,还是抓着我的胳膊:晚.晚.吖「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骗人的吧?」
我不耐烦,索性从包里拿出 b 超单:「自己看,快点,看完我打车。」
傅礼往后躲了一下,仿佛那张纸是洪水猛兽。
他的手紧了一下,捏痛了我。
我「嘶」了一声,把胳膊抽出来,收起 b 超单,拿手机叫车。
傅礼脸色苍白,站在我身边:「笑笑,怎么会这样?」
他的难受让我很费解:「这不就是你要的吗?碍事的前任怀了别人的孩子,再也不会跟你牵扯不清,不会挡在你和真爱中间?」
傅礼吸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不想这样。」
他揉着太阳穴:「自从你失踪后,我每天失魂落魄,我这才发现你其实很重要——」
「打住,别抒情了。」我不耐烦,抬手打断了傅礼:「我叫的车来了。」
我抬脚上了网约车。
关门的时候,傅礼又抓住车门,急迫而卑微:「笑笑,咱把这孩子打了行吗?这个孩子让我难受......」
我坐在车里,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他形容憔悴,眼睛里有红血丝,嘴唇抿紧,看起来很紧张。
可是,当初他为什么不这样。
我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开傅礼的手。
边掰边笑问:「你是以什么身份让我打胎的?傅礼,你说说,什么身份?是妹夫吗?」
傅礼沉默了。
我掰开他的手,关上了车门。
5
我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想着我被霸占的卧室。
那是整栋别墅,采光最好,视野最棒的房间。
我妈一手布置的,从窗帘到地板,从床到沙发到梳妆台。
每一个细节都是我妈对我的爱。
现在被人抢走了。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想起曾经有个人,也是在夜里,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那是我被傅礼抛下,跟着绑匪去到山里的第二晚。
他说他叫陆展。
他扔给我一条鸡腿:「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