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对于神话和历史,李夜行完全不感兴趣,但他的确拒绝不了一位绝色美人一边有意无意的将热气吹向他的脖颈一边给他讲故事,更何况,这位绝色美人还生着九条软乎乎毛茸茸的大尾巴,揉起来简直比抽烟喝酒还要解压,所以,为了配合小早川美纪的倾诉欲望,他适时提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与神话故事之中的出入不大了...”追忆着千年之前的过往,小早川美纪轻叹了一口气道:“宗仁那家伙得了怪病,安倍泰亲暗中占卜,最终识破了妾身的身份,不得已之下,妾身只能离开皇庭,一路前往了那须野。”
“为什么,要让天皇染病?”揉搓着大尾巴的双手越发放肆,李夜行沉声问道:“为了,让天皇不能工作,然后独揽大权?”
“妾身其实是被冤枉的!”眉头微微蹙起,小早川美纪一脸不悦道:“若以当初镇魔司定下的标准衡量,妾身的确算得上是一位天级妖魔,但妾身可没有让人染上怪病的本事,更何况,日本历代天皇本就血统混乱,很容易死于一些在当时看来奇奇怪怪的疾病...”
稍微顿了顿,小早川美纪幽幽叹气道:“奈何当时那些大臣们看不惯妾身替宗仁那家伙行使政务,怂恿安倍泰亲对妾身进行占卜,按照安倍泰亲那家伙的说法,占卜什么的全是借口,他们只是想要为妾身扣上一顶妖妇的帽子,好把妾身赶出去而已,安倍泰亲也看穿了他们的伎俩,刻意取来了当年鉴真法师留下的占卜器具,想要用结果堵住他们的嘴巴,万万没想到歪打正着,妾身真的是妖魔。”
这回,李夜行说不出话了,连带着看向小早川美纪的目光之中也多出了一抹微妙的同情、
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悲催的。
当然,虽说了解了前因后果,但这个故事里仍有李夜行看不懂的地方,比如说,按照道理来讲,当时的小早川美纪与那个什么鸟羽天皇应该算是夫妻吧?如果朝堂之上有大臣指着自己的老婆大骂妖妇,正确的做法难道不该是把大臣脑袋朝下挂在皇宫门口,让大臣的脑袋保持供血,进而恢复冷静,重新组织语言吗?人家说妖怪是你老婆,你就真的磨刀霍霍向老婆,这是什么渣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日本的天皇与天朝的帝王不太一样,虽有着个天皇的名头,很多时候却连表面风光也维持不住,只得看大臣们的脸色行事,宗仁那家伙,也有自己的苦衷吧...”眉眼低垂,睫毛轻颤,狭长的眸子间流露出淡淡的忧郁,伴随着身后的尾巴停止了晃动,小早川美纪低声道:“只是...妾身至今也忘不了真身暴露之后,宗仁望向妾身的眼神,很明显,他不信任妾身了,他也觉得妾身是使了什么妖法,让他卧病在床,好争夺他那点可怜兮兮的权力。”
“老婆不信,信外人...”对于那位鸟羽天皇的行为,李夜行漠然评价道:“看来,生了怪病的原因,在脑子。”
“只是徒有夫妻之名罢了,一介女流想要出入宫闱,总得有个合适的身份,宗仁渴望平复朝堂,巩固权力,妾身便帮他上下打点,出谋划策,虽明面上讲,妾身是宗仁的妃子,可私下里,宗仁对妾身一直都是以君相称,我们的关系更像君臣...”轻轻摇了摇头,小早川美纪似自嘲一般苦笑着道:“而且,就算妾身与宗仁真是夫妻,那又能如何呢?宗仁之所以会听信了谗言,无非是因为卧病期间只能看到妾身暗中操持朝堂,却看不到妾身的良苦用心,从一开始,他就不信任妾身。”
“这种人,帮他干嘛?”扯了扯嘴角,李夜行总觉得小早川美纪这是在自讨苦吃。
“他说他赏识妾身的谋略与才华,希望妾身能帮帮他,妾身看他态度诚恳,便想着试试也无妨来着,而且,宗仁对妾身的态度也一直是恭恭敬敬,对妾身的建议也是虚心接受,高兴时还会同妾身饮酒和歌...”躲避着李夜行的视线,小早川美纪小声道:“妾身一直以为,他与妾身是朋友来着,结果,和之前那几个家伙没什么区别,用到妾身的时候小心翼翼,奉为上宾,待利用过了妾身,立马便抓着妾身的妖魔之身翻脸,要将妾身赶走,千年以来,除了帝辛真愿以朋友的身份对待妾身以外,其余居高位者,无不如此。”
见小早川美纪情绪低落,李夜行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仰起头,将小早川美纪朝着自己的怀中紧了紧,而小早川美纪同样没有说话,只是乖巧的枕上了李夜行的肩膀,一时间,狐耳末端的粉色绒毛搔弄着李夜行的下巴,感觉痒痒的。
实际上,早在反击蛇岐会之前,李夜行便已经对小早川美纪的真实身份起了疑心,唯一让李夜行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