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不停咳嗽的样子,声声力竭,有时候能咳出血块。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对着他们跪了下来。
包厢里很静,只有我咚咚咚的磕头声,我磕得很用力,直到现在,额头还没好。
最后,他们嘻嘻哈哈的对我扔下三张红钞,丢下一句话,便勾肩搭背的嬉笑着离开了。
“孟大小姐,季总说了,你的真心只值这点。”
正因为这样,走投无路的我才被哄骗借了高利贷。
结果爷爷却因为治疗不及时而去世。
等我办完爷爷的丧事,到了要还钱的时候,我给季礼打电话借钱,他却冷笑一声,把电话挂了。
这些回忆让我呼吸一窒,被季礼抓住的那条手臂泛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好像被蛇缠绕上一样,心里涌上阵阵冷意。
头晕,恶心,想吐。
用力甩开季礼的手,我弓着腰,一手抓住前座,戴着破手套的手环上自己的脖子,在车内用力的干呕起来。
这些天没怎么吃东西,自然吐不出来什么。
但季礼还是用用纸巾捂住鼻子,眼神嫌恶,警告的叫了我一声。
“孟渔!”
我没有理他,继续干呕,直到没有想吐的感觉才罢休。
季礼额上的青筋暴起,我十分了解他,这已经是在发火的边缘了。
我没有像以往一样撒娇弄痴,企图混过去。
因为我深知,我没有闹的资本,
我的身体由于虚弱,有些颤巍巍的,低垂着头,抓住前座椅背的手有点用力。
“抱歉……我,会帮你洗干净的。”
“我可以坐后面的车。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车。”
季礼一顿,狐疑的看了一眼我。
僵持了一会,他突然把手伸过来想探上我的额头。
看着距离我越来越近的手,我浑身僵硬。我知道我不应该避开,季礼会生气,而我从前最怕的就是季礼生气。
他一生气,就会把我损的一无是处,令我难堪又难过。
我僵持在座位上,不断告诫自己,不要躲。
可是他的手指触碰到我的那一刻,那股被蛇缠上的恶心感又来了,我忍不住偏头避开他的触碰。
季礼的手停在半空,一动不动。他眼睛看向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的恼怒和不耐烦。
脑海里的眩晕感又来了。
我晃了晃脑袋,眼前季礼的脸消失不见了,浮现的是爷爷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我清楚的记得,因为我借不到钱,交不上医院的费用,所以医院停止了对爷爷的治疗。我半跪在爷爷床边,哭的很难看。
爷爷说话已经很费劲了,但他还是努力挤出一个笑,他说。
“他们对囡囡好不好?”
我捂着脸,哭得泣不成声。即使爸妈关心孟妍比我多,即使孟妍对我总是若有若无的带着敌意,即使季礼十分厌烦我,即使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我还是哽咽着说了一句。
“他们对我很好。”
爷爷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我的头。
“我们囡囡也是有爸爸妈妈疼的孩子了。”
还不等我过去让他摸一摸我的头发,他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我眨了眨眼睛,一颗泪落了下来。
3
季礼原本想要斥责我的话语突然咽了回去,他看了我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冷着声音催促司机开快点。
我用袖口胡乱擦了擦眼泪,安静的缩在一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眼前的景物有点模糊,我抱着自己的膝盖,忽然在想。
如果当时季礼对我伸以援手,爷爷会不会就有救了?而我就不会借高利贷,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只是,人生没有如果。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由于惯性,我的额头磕到了椅背上,原来结痂的伤口隐隐又有崩开的趋势,季礼不经意看了我一眼。
“额头怎么了?”
我捂着额,没有说话,摇了摇头。
他也没有追问,径直下了车,没有管我,大步走进孟家。
进了孟家,我快速上楼想洗个澡。
在脱衣服时,我终于摘下了那只破破烂烂的手套,露出了我的左手。
手上没有伤痕,但我的小拇指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
这是我自己弄的。我亲手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