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饱尝人事的很多年以后,她才回忆起,当时叶淑婉给她灌的药,不仅能让她虚弱无力,应该还有催情的成分。
待她第二天嫁人,半推半就地上了床。
这事就算成了。
同样是沈凝饱尝人事的很多年以后,她唯一需要感谢叶淑婉的,就是那碗成分不明的药。
若不是那碗药,她不会拥有人生中唯一一段值得怀念的交合。
她是主动的。
她吻住他,用舌尖勾住他的灵魂。
一勾,就是十年。
以至于从皇宫出来,坐在马车里返回府邸的时候,黎臻还在回味那个吻。
这一次他很失败。
他恣意地羞辱和凌虐沈凝,他让她丢盔弃甲。
他却连自己的腰带都没有解开。
鼓胀难忍,在颠簸的马车里,他伸进手去。
他闭着眼睛,回忆十年前的吻。
回忆她一点一点褪去衣衫,缠上自己的身体。
他们相拥,相吻,相互抚慰和发泄。
他们在黑暗的柴房里呢喃。
“喜欢什么姿势?”
“我喜欢能看见你的姿势。”
“阿凝。”
他叫着十年前的那个名字。
马车转过街角,车身猛烈地晃动了一下。
他睁开眼睛,伸出手来,看到他指间满是白色的液体。
外面是车夫的声音:“大人,到家了。”
暮色四合,风里有茉莉的香味。
他茫然地看向满是污秽的手,轻轻重复了一句。
“阿凝。”
0008 笼中鸟
晚风有点冷,寝殿的窗子半开着。
听到窗外的动静,沈凝从床榻上睁开眼睛,懒洋洋地看了一眼。
值夜的宫女和太监不远,她想了片刻,终究是没有招呼他们。
而是赤着足,走到窗边。
窗子下面,一个黑衣男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怎么样?”
沈凝的声音还带着些半夜梦醒的慵懒,脑子却慢慢清醒了过来。
男人压低了声音:“如陛下所料,宋大人家中,确实有很多通敌的证据。”
这就对了。
纵然蒋练贪功冒进,行事鲁莽。
但他毕竟经验丰富,就算打不了胜仗,也是能跑的。
能在北戎被围困,必是军事部署走漏了风声。
沈凝点头,又问:“黎臻那边呢?”
黑衣人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
是一封书信。
沈凝展开,迎着月光,她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黎臻的字迹有一种克制的俊秀,她看得久了,一眼就认得出来。
黑衣人说:“这是在宋大人家里发现的。”
沈凝没有说话。
信中对宋文琦称兄道弟,极尽亲昵。
黑衣人看到沈凝的脸色沉了下来,有些不确定地问:
“黎大人大权在握,没有必要跟宋大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吧?”
趁着房间里泻出来的烛光,他盯着沈凝,判断她的想法。
旋即又补了一句:
“说不好是试探宋大人的。”
沈凝横眉过去:“你话很多。”
影卫立即闭了嘴。
他有没有与宋文琦狼狈为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样一份证据,足够可以治他的罪。
只是如今她受制于人,只能待蒋练带兵归来,才能真正动手。
她沉吟了一会。
“影卫仿造一封书信放回去,不要打草惊蛇。这份原件留着。”
她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日后,必有大用。”
沈凝的影卫,前后遭遇过三次重创。
叶淑婉是一次,西南十二族是一次,还有一次,是输在黎臻的手里。
沈凝不是第一天学会争斗的。从一个幼稚的、任人拿捏的小公主,到一步一步走上帝位,她经历了少年时从未想象过的苦与痛。
她确信自己的成长开始于那个黑漆漆的柴房。
当她用最尖锐的薪柴穿透新婚驸马的脖颈的时候,她就彻底告别了母族和黎臻保护下的、安稳平顺的人生。
血“突”地一下涌了出来,像一眼泉水。
红帐、红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