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妹不愧是他最宠爱的女儿。
即便他早已知晓她的真实嘴脸,也还是会在第一时间选择相信她的话。
但,我偏要将她的假面撕个粉碎。
于是我嘴唇微张,露出惊恐的模样:「父皇明察。
「女儿与完颜王爷素不相识,且男女有别,如何能随意进出他的屋子?
「再者,就算是女儿将妹妹引过去的,那酒浓烈,岂是我想让妹妹喝她就肯乖乖喝的?」
说着,我的声音中已有了哭意:「父皇,妹妹的性子您是最清楚的呀。」
得了消息的贵妃快步走进我的临阳宫。
她朗声道:「陛下,臣妾有证据,证明阿九所言属实。」
午后阳光正盛,我微微眯眼,才看清贵妃身后那所谓的「人证」。
正是小宫女安宁。
我面露惊讶:「你……」
见状,贵妃冷哼一声:「这就怕了?」
她侧身看向安宁:「将你知道的说出来,一字一句地说。」
「是。」
没有人看见,就在此时,原本站在窗下的阿怜与曹内侍不动声色地退出殿外。
安宁依旧怯生生的,覆在身前的双手不断颤抖。
她低着头,快速呼吸着。
而后,她跪在地上,颤声道:「回禀陛下,奴婢的确能证明……」
她顿了顿,抬头看我一眼。
「奴婢能证明,是贵妃娘娘要将九公主醉酒一事推到阳炎公主的头上。」
26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贵妃还威胁奴婢,若不照做,她便将我远在北境的父母乱棍打死,再丢进山里喂狼。
「奴婢毫无办法,只能在阳炎公主跟前,做贵妃娘娘的眼线。」
我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叹一口气。
终于,那块压在我心底的巨石骤然消失。
因为在安宁开口之前,我也在赌。
赌我昨夜对她说的肺腑之言,能不能将她的决定改变。
……
昨天夜里,阿怜将一封信递到我手边。
是我派去北境的探子快马送回来的。
信中,安宁的身世被写得清清楚楚。
安宁,入宫前的名字为招弟。
生于北境,在她下面还有三个妹妹。
十岁时,其中一个妹妹被她的父母送了人。
十三岁时,母亲终于诞下一子,却不小心染了病。
为了给儿子治病,父母又将另外两个妹妹卖了换钱。
十四岁时,为了给弟弟买肉吃,她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
最后,安宁进了宫,又被贵妃选中,送到我这里。
「阿怜,将这信烧了吧。」我说。
烛台上,火舌席卷,信纸瞬时湮灭。
我坐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旁,又提笔,写下另一封信。
【若你愿意助我,我会给你一笔钱,把你送到远离你父母的地方。
【或许旁的我不能给你什么,但我可以,让你从此以后只做真正的安宁。
【安宁一世,再也不为别人而活。】
现在看来,我竟赌赢了。
接下来,便该轮到我了。
我晚.晚.吖上前两步:「父皇,您可还记得当年在莲花池中溺毙的八皇弟?
「女儿有证据,能证明害死八皇弟的人,正是贵妃娘娘。」
「你说什么?」
在父皇惊诧的注视下,阿怜从殿外走了进来。
她手里还端着一样物什。
只看了一眼,父皇便脚步踉跄,猛地跌坐在椅上。
27
阳光下,有一枚玉佩在阿怜的掌心,散发着淡淡幽光。
曹内侍弓下身去:「陛下,这是方才老奴与阿怜一同在贵妃娘娘宫里搜出来的。」
贵妃大惊失色:「你们一派胡言!」
可不管她如何狡辩,父皇都不发一言,只盯着那枚玉佩。
那曾是父皇亲自画了图样,命齐国最好的工匠打造,又亲手送给八皇弟的生辰礼。
天上地下,只此一个。
贵妃用膝盖挪动着到父皇腿边,紧紧攥着父皇的衣角。
「陛下,臣妾冤枉啊!」
「冤枉?」
我看着贵妃的背影:「天元十年,新年前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