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
他没再说下去。
但他原本垂下的头微微抬起,目光所及之处,是我与五皇兄的座席。
这一眼,我看见了,五皇兄看见了。
自然,父皇也看见了。
再加上近日民间传言,那紫微指的是谁,便不言而喻。
「老五。」
父皇靠在椅背上,因为酒意而泛红的双眼紧盯着我身侧的五皇兄。
「你想要这皇位吗?」
原本热闹的宫宴瞬间冷了下来。
饶是不懂变通的五皇兄也能看得出来,父皇怒了。
他连忙起身,双手作揖:「儿子只想父皇身体康健,并无他想。」
「哦?」
父皇轻笑一声:「朕怎么觉得,你想呢?」
话音刚落,有人身披盔甲走进大殿。
那肃杀的银光有些晃眼。
看清来人是谁之后,五皇兄面上最后一点笑也挂不住了。
「沈无恙,你……
「你怎么会在这!」
31
伶人抱着乐器,与众多舞姬一起快步离开,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事出紧急,臣只能披甲入宫,请陛下恕罪。」
父皇「嗯」了一声:「朕恕你无罪。」
沈无恙侧身,从身后内侍的手中接过一个木匣。
而后,他双手托起木匣,跪在地上。
「这木匣中共有皇后胞弟谢勇与周国国君嫡长子往来书信三十五封,皆是谢勇通敌叛国的罪证。」
直到此刻,五皇兄终于明白,这场宫宴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局。
一个为他而设的局。
然而,这些书信还并不是全部。
「除此之外,臣有人证,能证明在五年前的北境之战中,时任主帅的谢勇命人烧毁粮仓,又假传圣旨,命援军按兵不动,致使大齐惨败。」
顿了顿,沈无恙抬眼看我:「阳炎公主与其他无辜的二百余名女子也因此远走周国,受尽欺辱。」
五皇兄举起颤抖的手指向沈无恙:「所以,你是假意被我拉拢,只为了骗取我舅舅的信任,借机拿到这些书信?」
沈无恙仰头,声音清冷:「是。」
「老五,你还想作何狡辩?」
父皇端坐于高位上,冷眼看向他如今唯一的儿子。
「呵。」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我侧头看去,只见五皇兄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狡辩的。」
他绕过席位,慢步向父皇走去。
「只不过,没有了我,你以为这皇位便能坐稳了吗?
「于国,你只顾玩乐,对百姓疾苦不管不问,搜刮百姓私产以上贡周国,自己则在这皇宫里享用美食佳肴。
「八皇弟下晚.晚.吖葬那日,母后曾百般求你,你都不肯去看弟弟最后一眼,甚至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当作贡品送去周国。
「于子,你枉为人父。」
说着,五皇兄站定,用素色衣袖将父皇案上的酒盏扫落在地。
「这桩桩件件,便是今日我死在这,也要去祖宗跟前告你一状。」
「死?」
父皇冷笑:「你这个试图杀父篡位的混账,让你死,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32
宫宴当晚,五皇兄被父皇关入大牢。
父皇下令封锁消息,任何人都不能将此事外传。
同时,他还命曹内侍带人守在谢皇后宫内、宫外,不许皇后宫里任何人出门。
也包括想要去为五皇兄求情的谢皇后。
看着坐在地上哭到失神的皇后,我半蹲下身。
「女儿知道母后挂念五皇兄。」
说着,我抬手,佯装擦泪,一如她当年那般。
「可母后,您贵为一国之母,也要为父皇和齐国百姓排忧解难呀。」
她缓缓抬头看我,脸色煞白。
「是你。
「你利用我除掉贵妃,现在又想要除掉我儿与我兄长。」
她说得肯定,我也就不再伪装。
「没错。这招一石二鸟,我还是跟您学的呢。」
我笑意嫣然:「怎么样,我没有辜负母后您的谆谆教诲吧?
「哦,对了。」
临离开前,我在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