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地望着他:「纪无虞,抱抱我。」
片刻后,他心中的城墙土崩瓦解,丢开簪子将我紧紧拥在怀中:
「舒白,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原来阿兄的怀抱,这样舒服。
11
王歇一案就此揭过了。
但蛇妖仍旧藏在临安城中。
它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吃了人,也不再留下痕迹,没人知道它藏在哪里。
只过了一日,临安城中人人都知道大蛇还活着的消息了。
他们开始咒骂纪无虞,说他根本就没有打死蛇妖,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
可是,纪无虞从未说过自己打死了蛇妖,那些话,分明是他们自己说出去的。
我替纪无虞不平,纪无虞却惨笑道:
「没关系的,舒白,本就是我放跑了蛇妖,他们骂我,也没有错。」
「才不是这样!若不是你压制了它一段时日,它都不知道吃了多少人了!」
我气他是个没脾气的泥菩萨,却又无可奈何。
那天下午,我给纪无虞送过午饭,没说几句话,便回家了。
路上,又遇见了程婉玥。
这一次,她看我的眼神十分不善。
我有些莫名其妙,打了个招呼就要走。
程婉玥却拦住了我:
「慢着,手上拿的什么?」
我不大想与她纠缠,只淡淡道:「没什么。」
「拿过来。」
她挥挥手,两个家丁就上来抢走了我手里的食盒。
「空的?」
她挑了挑眉:「我知道了,是去给你的卿卿阿兄送饭了,是吗?」
「程小姐,你怎能……」
话未说完,程婉玥却一巴掌扇在了我脸上:
「贱人,怎敢对本小姐大呼小叫?来人,将她拿下!」
几个家丁一拥而上。
我挣扎道:「你要干什么?」
「自然是,让你尝尝县衙牢狱的滋味了。纪舒白,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日绝不会放过你。」
「程小姐,就算是天子来了,扣人也需要罪证,我并未犯事,你怎能平白无故将人扣下?」
程婉玥却根本不在乎。
她凑近我,像猫玩弄耗子一般,发狠地笑着:「你信不信,我不仅要平白无故扣你,还要平白无故弄死你。」
我一惊,这才知道,原来她是晚.晚.吖想要我死。
她盯着我,怨毒无比:「纪舒白,你和纪无虞之间,不清白吧?你们两个贱人,敢戏耍我,我岂能饶了你们。」
说罢,便高声道:「来人,把她给我拿下。纪舒白与兄长通奸,行苟且之事,天地不容。我今日便替天行道捉拿她,将这无德无耻之女沉江!」
12
从前,我被保护得太好,从不知道,原来当官的要弄死一个人,是这么容易的事。
我被抓后,程员外便带人围住了纪无虞。
他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便一记重棍打在他的脊背上。他并不是文弱的人,却还是没撑住,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斩过许多魑魅魍魉,却斗不过人间的豺狼虎豹。
纪无虞被抓后,我们一起被押至钱塘江畔审判。
程婉玥亲自做证人,揭发我们行不伦之事。
她身边的丫鬟得意洋洋地作证:「奴婢也亲眼看见,纪家兄妹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嘴上还说着什么,要一生一世不分离,生一堆儿女,实在是无耻至极。」
纪无虞辩了几句,便再次被程员外用杀威棍打到说不出话来。
他有一身伏妖的本领,可伏妖术一旦用在人身上,非死即残,他宁可扛着,也不愿伤人。
而堂上的权贵,却并不拿他当人。
我望着纪无虞满身的血迹,绝望地磕头:「别打了,我认罪,别再打我阿兄了……」
棍棒终于停了,可我们,也没有活路了。
我心如死灰,想不明白,我从未做过一件坏事,为何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而纪无虞,一生宽厚待人,济危扶困,救人无数,又凭什么被这样对待?
所谓的好人有好报,原来都是假的,这人世间,真是荒唐。
审判时,几乎半城的百姓都在围观。
他们对着我们指指点点,说,没想到纪无虞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