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真面目。
明明被偷拍的是我们两个人,可全校没有任何人攻击过他,徐方洲反而成了男生们艳羡的谈资。
我只记得,那天的太阳很毒辣,课很满,我因为旷课几天被辅导员发警告后,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去上课。
进入教室的那一刻,顿时感到如芒刺背,清冷的窒息感将我包围。
所有人都嬉皮笑脸。即使是轻轻的一句调侃也会让我心惊肉跳。
“喂,王意纯,我要吃了你。”
“你也吃吃我呗。”
“你好骚啊,哈哈哈……”
我曾经去报警,可警方却说视频已经下架,发布者又早已注销了账号,查无可查,让我忘记这件事。
可是,怎么可能忘得掉?耻辱的钢钉已经嵌入墙面,即使拔出来,墙面怎么可能恢复如初?
在路上,有个怯怯弱弱的男生走到了我面前,羞涩地递给我一枝玫瑰花。
“同学,我,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我觉得你长得很漂亮。”
我以为这是我黯淡无光日子里难得的温暖,勉强笑了笑,刚想开口说声谢谢。
只见,那人却急急地从裤兜里又摸出了一百块钱,递给我。
“他们都说,给钱就能和你睡觉。我从来没有跟女生睡过觉,可不可以……”
我的嘴角瞬间冻住,仅剩的一根弦被彻底击溃,只消一瞬间。
“滚!”我愤怒地咆哮着。
可那小男生不肯放弃,伸手拦在我面前,“你装什么装啊,嫌钱少啊?我都没嫌弃你这婊子,是不是有病……”
他瘦弱的身板拦在我面前,趾高气昂,像那天堵住我的室友一样,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围墙。
男生依然不依不饶,我站在原地攥紧了拳头。
这时,一道清亮的嗓音制止道:
“我是政教处的学生会干事,我知道你是哪个系哪个班的,信不信我告诉主任,你骚扰女生?”
瞥见他举起的证件牌,那小男生吓得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帮我的少年走到我面前,微微犹豫着伸出手,想扶起我,却无法扶起我已经荡然无存的自尊。
崩溃的泪水含在眼眶,我伏在自己的膝盖上,无声地抖动着。
我只不过像普通人一样谈了一次恋爱,就被扣上了“婊子”、“荡妇”的头衔。
每天晚上睡觉,做梦都会惊醒,会听见有人在骂我,众口铄金地要我去死。
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我到死都会铭记。
不知道埋头哭了多久,我茫然地抬起头,却发现男生还在眼前,他替我撑了一把遮阳伞,不晓得撑了多久。
他清秀的面庞上侵染了淡淡红晕。
“学姐,别哭了,你不要在乎他人的目光,只需要坚持本心。这不是你曾经告诉我的吗?”
他叫陈泽,是大一法学系的学弟,也是我视频事件的见证者,他相信我是受害者,还凭借各种隐私权的法律条例,是第一个将视频举报下架的人。
我低声嗫嚅了一句,“谢谢你。”
下午的阳光逐渐不那么刺眼,少年温和的笑容也像一缕清风安抚过我恐惧、焦虑的内心。
他带我避开人群,去了教学楼后一处偏僻的荫凉。
陈泽带我去看了他喂养的流浪猫,他拍了拍手,几只圆滚滚的小橘子就从墙角下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后面跟着的是它们的妈妈。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不是我前段时间喂过一次的小橘吗?
陈泽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笑眼弯弯,如一泓清泉。
“学姐,你还记得我吗?”
4
望着这张棱角分明的面孔,我后知后觉想起来,陈泽是我的高中同校学弟。
他长得俊俏,瞳孔是漂亮的琥珀色,皮肤白皙到能看到青色的血管。
那时候还是个温柔腼腆的小男生,经常被人唤作“娘炮”欺负。
我曾经在一场针对于他的校园欺凌中仗义而出,挡在他的面前,让他免除了被骚扰。
没想到,时移世易,现在的我们已经异位而处。
陈泽犹豫着伸出手,为我擦了擦脸颊的泪痕。
“学姐,那时候你救了我,我就把你当做了心上的月亮,为了你,才努力考进了这所学校,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才行啊。”
从那天起,陈泽成为了我灰暗生活里唯一的一缕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