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摁在了墙壁上。
男女体力的悬殊让我毫无挣扎余地,他野蛮的坚硬,将我最后的尊严也撞得粉碎,尸骨无存。
一下,两下,三下……不远处鼓楼的钟声敲响,正值中秋节晚上六点,阖家团圆的时刻。
我的泪水也在撞钟的轰鸣声中夺眶而出。
趁他情动时,摁住我手臂的力气变松,我趁机摸出了口袋里那只弹簧刀,对准他的左眼,狠狠刺了下去。
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结束了这场草莽的情欲。
等到看清楚他的脸时,我震惊万分,染血的刀子掉落在地上。
“陈泽,”我哽咽道,喉咙像被扼住,几乎难以呼吸。
“为什么……是你?”
眼前的男生衣衫不整,裤子尚未拉起,浑身成了血人,紧紧捂着眼睛跪在地上。
最可怕的是,拉我进深渊的人,曾经也给过我唯一的救赎。
报警之后,警局对我们初步定性为大学生情侣纠纷后的故意伤害。
伤害者的矛头指向了我。
我辩解是为了抵御强迫的正当防卫。
陈泽忍着伤痛,拼命拦下来,说我不是故意伤害,只是两个人谈恋爱出了矛盾。
“警察先生,不要追究我女友的责任,我宁可眼瞎了,也不需要她承担责任。”
他的表演可谓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两口不一,警察去调取了监控,发现是我自愿去的酒店。
当我想拿出那些短信记录来自证,却发现那些记录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望着一旁疼到喘息,仍在为我“开脱”的陈泽,突然意识到了他的极端危险性。
法学系的优秀学生,一个精通法律的罪犯……我如何能敌得过他?
我们两个被撵出了警局,而我需要承担陈泽眼睛的后期照顾和全部医药费。
医生说,他的左眼算是瞎了,保不住了。
病房里,我克制住复杂的情绪,冷冷问他: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以为邪能压正,我对你就一点证据都没有么?”
可打完止痛针的陈泽却压低了声音,用一只清澈的眼睛斜望着我,嗓音温软:
“学姐,如果你继续不听话,我保证第二天,我们俩的视频就会出现在学校论坛上。”
我浑身一凛,那个无数次出现在噩梦里的声音,清晰地与陈泽的嗓音重合。
“学姐,我只是喜欢你。”
他说,他从小醉心于各种电子产品,精通黑客技术,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敢做。
十六岁得到的那场救赎,他为我着魔,才默默跟踪,拍下我的视频只是因为嫉妒徐方洲。
而他的信条里,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灭。
“看到那些东西给你造成的痛苦,我很后悔。现在我清醒了,觉得很对不起你。学姐。”
陈泽的一只独眼里泛着盈盈泪光,仿佛干净到不落一丝尘埃。
“原谅我,我也原谅你,让我们重新认识,好不好?”
我冷漠地盯着他,没有回答。
心底突然迫切地想知道,这个变态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出院之后,陈泽带我去了他的出租屋。
他没有住校,虽然性格孤僻,却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业余帮机构出考题,收入不菲,租下了这间一室一厅的小屋。
带我踏足这片领土时,他似乎极为兴奋。
“学姐,你知不知道,人整整四年,并且此后的一辈子只做一件事,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说罢,他又笑着自答起来:
“如果那是他的所爱,他会是无比幸福的。”
这时,我拉开了其中一个大衣柜,凝神看过去,里面的一幕幕却令我胆战心惊。
这里充满了关于我的一切。
有我发育时一次次换码的内衣、丢失的口红,甚至是我在店里喝过的咖啡杯、一张张照片。
有我舞蹈大赛上的美目流光,惊鸿一瞬的定格,还有我从十六岁开始的所有写真……
悲伤的我,快乐的我,幸福的我,连我都不曾记住的许多个时刻,他全部替我悉心收藏。
这种骇丽的追逐让我不寒而栗,陡然退后了几步。
我紧紧捂住了嘴,因为在最下面,是一群小猫栩栩如生的尸体。
我和他都曾喂养过的流浪猫小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