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激动起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控诉:“你不仅骗我,还总是侮辱我。”
“我什么时候侮辱你了?”
“我和皇后娘娘去看你那次,你为什么往我脸上吐口水?”
“什么口水?我只是在你脸上抹了一把。”
“看吧!还说你没有骗我,你不是说变傻的记忆都没有了吗?你怎么知道没吐口水?”
炸出鱼了吧!
我说完哼了一声,逼着宋寒栖跟我对视,大眼瞪小眼。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他突然笑了,开口说:“是忘得差不多了,但跟你有关的,倒还记得一些。”
“你骂我傻子。”
“不许我荡秋千。”
“帮我擦嘴喂我吃饭……也记得一些。”
“闭嘴!”
我企图用提高声音的方式显得自己有气势,可是毫无作用。
虽然当时傻的是他,可他似乎更清楚我的弱点在哪里。这会儿我感觉脸上烧得慌,不自在地低了头,想反驳又怕他继续提那些事。
我的目光飘来飘去,最后落到了桌上,上面放着他写的东西,我只看了一眼,全身的血液骤然凝固。
“这……这是什么?”我怕自己的手指发抖,只能将其攥成拳状。
“练字,写着玩儿的。”宋寒栖将其收起来:“好久不写字,笔都快握不稳了。”
骗起人来真是眼都不眨一下,我自愧不如。
我看了他半晌,最后找借口出了门,风吹过来,我只觉全身发冷。
本以为我和宋寒栖多少有些情分在,可现在想想,我不过是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了他几回而已。
在他心里,我依旧蠢钝如猪。
因为桌上放着的,是一封和离书。
他要赶我走。
第6章 06
自从知道了宋寒栖的意图,我和他之间变得奇怪起来。
我每天都在等他跟我摊牌,他却迟迟不肯行动,仿佛要将我凌迟。
更过分的是,他闲来无事,非要教我识字,还把他的名字写在纸上反复让我认。
只是认还好,我至少能蒙混过去,可写就有些困难了,毕竟“宋寒栖”这三个字我小学一年级就会了。
手得抖成什么样才能让别人相信我是第一次摸笔。
见我迟迟不肯下笔,宋寒栖鼓励道:“你跟着我写就行了。”
“一点。”他一边说,一边在纸上打了一个点。
“点。”我声音微弱,抖着手画了一个逗号。
他勉强点点头,接着写:“一竖。”
“竖。”我心不在焉,这样下去可不行,我非得把“宋”这个字写出来不可。
宋寒栖还在念笔划,我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索性乱来,就着一点一竖在纸上乱画。
接下来就是犯浑了,我将笔一扔,指着我的杰作抬头朝宋寒栖笑。
大约是我太傻了,他也没有再逼我,反而替我添上几笔,又说:“我那儿倒是有几副初学者的字帖,你……”
话没说完,他身边那个该死的小厮柏木就过来了。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宋寒栖就起身要走,两步后又回头道:“字帖就在书房的红色箱子里,你自己去找吧。”
他的书房一般人进不得,倒是没有防着我,我晃晃悠悠地就去了。
可有两个红色箱子,我犹豫片刻,先开了更顺眼的那一个。
这一开可不得了。
那箱子里整整齐齐叠着许多信,写信人叫岑云婉,一听就是个姑娘。
我的手微微发抖,盯着信上宋寒栖收几个字,有些喘不过气。
原来他有心上人。
难怪那么着急地赶我走,想来娶我也是迫不得已,我长呼一口气,将眼泪憋了回去。
这有什么好哭的,有情人成眷属才是对的。我应该要和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怎么能成为别人感情里的拦路石。
那也太委屈了。
我没有打开任何一封信,总不过就是些爱慕相思,看了也是徒增烦恼。
最后我关上箱子,失魂落魄地走出书房,没两步就撞上了沁月。
她察觉到我脸色不对,一直跟着我,直到晚上我才开口问她:“沁月,岑云婉是谁?”
沁月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她吞吞吐吐地回答:“您怎么了?不是……不是说再也不提她吗?”
我逼着沁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