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权。
这一消息如一石入海,顷刻间激起千层浪。
不等帝王震怒,大晋内部几个老诸侯同时站出来表示支持,言辞间暗指朝廷“久居中枢不知边苦”,要求将盟军指挥权重新分配。
到这一步,大晋帝心知不妙。
他知道,秦浩不是要打外面的仗,是要打他大晋的内部。
他不动刀,不出兵,只放一个个消息,只让人心往外流。
一旦人心散了,这偌大一个帝国,就守不住。
他要做决断了。
可这时候,秦浩又送来一封信。
不是外交函,也不是正式国书,而是一封再普通不过的调人信。
落款是:东南屯田使署。
内容是一封调令,说是西南有五百户难民原籍大晋,近期表现良好,请求准予入籍,纳入边防,授以低级民兵职务,参与冬季屯地修缮。
署令的人是东南五郡的郡守之一。
信件末尾还附了几名百姓的血书,全是手写,内容只有一个:
“愿投秦,不愿为匪,只求有田!”
这封信不到五百字,没有一句话提及战争,没有一个词写“联盟”或者“诸侯”,却让整个大晋朝堂哑口无言。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这是一个国家,用一种最“合法”的方式,明目张胆地,把另一个国家的人变成自己的人。
而且是他们自己愿意。
这封信,最后没有得到回应。
因为没人敢回。
一旦回,就是默认承认“投敌”是存在的。
一旦默认,那就不是五百户。
那就是五万、五十万、五百万。
大晋朝廷这一天静得可怕,谁都不说话,谁都不出声,所有人都在等—看谁先开口,看谁先认输。
但他们心里都知道,这场仗已经输了。
不是兵败,而是心亡。
而这一切,从秦浩亲自送出那封调令信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
咸阳,午后,天高无云,阳光晒得瓦片微微泛白,东风军团军府后院的竹影随风晃动,地上的斑驳倒影仿佛也在流动。
秦浩坐在后堂的长案前,面前摊开一封信,是刚刚从归义营送来的。
信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写的,笔划歪歪扭扭,油墨未干,句子更是错漏连篇。
“我家原在西晋边外,爹是守寨的军汉,娘在城里卖粥。
三年前旱灾,粮道断了,寨主逃了,我们一家三口饿了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