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赌一把,等联盟崩,他就说自己早已看穿,只是按兵不动!”
“若联盟真聚起来,他就说自己在守国门!”
秦浩点了点头。
“那我们给他一个‘选择’!”
“从归义营挑一百户,原籍东川郡,全是能读能写的,挑最讲理的、最会说话的、最容易传话的!”
“让他们自组一个‘故乡会’,名为‘思源盟’!”
“由他们出面,集体上书东川侯,言辞恳切,愿求一条归路!”
“内容不用我们写,他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写!”
“而这封信,不用我们送!”
“让他们家乡的亲人送!”
“让大晋自己把这封信送到东川侯手里!”
“我们不说话,我们什么都不做!”
“只等一个结果—看他是继续装聋作哑,还是,动了!”
张青松低声应下,笔记早已写满。
秦浩看着地图,缓缓抬手,一条条红线之间,那些碎裂的盟约虚影,已经渐渐消散。
一场大战未开,十八国已破。
没有刀,没有火,没有屠城,没有万人血战。
他只是,一封一信,一语一令,把敌人的军心、人心、国心,一寸寸地剥干净。
他回头,对张青松轻声说道:
“我们不是打败他们!”
“是他们,自己输了!”
归义营外的旱地上,第一批东川籍百姓已经在“思源盟”的大旗下站定了。
那旗是自己缝的,用的破布,颜色不正,字也不规整,写的是“思源”两个大字,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愿归乡,不反祖”。
这几个字传回东川,谁都说看了没火气,甚至还觉得有点心酸。
可越是这样,就越没人敢提议“遣返”或“处置”,谁敢对这种话动手,那是断自己名声。
而就在这封信刚踏入东川城门不久,大晋边境突然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事。
西南第三镇,边军主将莫泽,带兵一千五百人,开城投降。
没有战斗,没有逼迫,甚至没有任何谈判。
他亲手打开了西关的城门,向秦地方向放出信号烟火,随后自断一指,跪地上书一封,遣人夜送咸阳。
信上写着:
“罪将莫泽,出身边军,世代侍晋,但眼见百姓冻饿于道、孩童死于沟壑、父母为活命卖子换粥,实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