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狗哥。
他干脆坐下来,点了支烟,抽了两口,说,再叫叫。
我也不管旁边还有几个人围观了,挨着他坐下来,我发音还有点笨的感觉,慢慢说,狗哥,我没事,特别好。
他把烟掐灭,侧身伸过手臂抱着我。
他说,纪文,你不能有事。
我们就那样坐在那里一直到凌晨,擡头的话,能看到一两颗黯淡的星星。
年三十的时候照例在我大姑妈家团年,看完晚会已经凌晨,一大家人去了寺庙拜佛,也凑个吉祥如意。
焚了香,磕了头,初一睡到自然醒。
醒了发现有个人挤在我床边,挺眼熟的。
我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说,你咋在这儿?
他说,来拜年。
我说,初一不走人户,自己家过年呢。
他说,我等不及了。等了一年了。
我笑了笑,揉了揉眼睛,感觉都是眼屎。
我说,我爸呢?
他说,和我爸出去喝早茶了。
我肯定紧张,我屁股都夹紧了。
他挑开我的被子,冷风就灌了进来,我缩了一下,他把手伸进来捏着我的腿,说,纪文,我们好好过,你同意不?
我弯着脑袋盯着他,心想一大老爷们装得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还真他妈让人吃不消。
肉酸肉酸的。
大概是为了报覆他带来的这种感觉吧,我摇摇头,说,不。考虑考虑先。
他手指用了点力,笑了笑,说,行啊,考虑多久啊?
别人说机遇一来你挡都挡不住。
我以前没明白,压根没和机遇碰过面。
现在我估计我勉强算明白了。
那是啥感觉呢?
可能就是农奴翻身把歌唱,小兵熬成大将军的澎湃心情吧。
我也有模有样的学着砸吧了两下嘴,说,时间不好说,得看情况。
我可能忘了面前这个人压根就不是个柔情脉脉的人,也忘了他放在我腿上的手。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只不过得意了几秒钟,就被他袭击了下体。
他压着我说,考虑好了吗?
我喘着气,摇摇头。
他腾出一只手来揪着我耳朵说,我等你考虑好。同意吗?
我说,不。
他阴恻恻的笑了一下,说,纪文,你想挨打了。
我已经看透他了,他根本就没招了。
我说,不。还得想想。
我足够有骨气了一次。
这样的骨气大概来源於某种理所当然的心安吧。
他看了我良久,骂了句,艹。
我大笑起来。
他抿了抿嘴,抓着我下巴,反倒是比刚刚还要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看着我,说,高兴吗?
我抓着他亲起来。
我想开年运势不错。
午饭是和狗哥还有他爸一起吃的。
我爸挺不自在的,但也没多说什么,我不知道阮叔叔之前和他谈过些什么。
不过显然用处也不大,因为晚上单独和我爸在家里的时候,他第一次开口正面和我谈这件事,他说,不行。
我努力向他表明我和阮荀的关系,他只是听着,抽烟,然后说,我是为了你好。你还小。
我说,爸,我决定了。
他楞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第二天早上,我辗转了一夜,爬起来给我爸做早饭,有人敲门,我打开门看,是阮荀。
他说,借个梯子,有吗?
傻逼。
我爸走出来瞄了他一眼。
他说,纪叔,早上好。你们这楼道的灯泡好像又坏了,我重新买了个,换了吧。
我翻了个白眼,大清早的换灯泡,装逼。
我爸嗯了声,指了指后面阳台。
我把梯子搬出来,半掩着门,说,你装什么?也太假了吧。
他踩上去,顺手拍了我脑袋一下,小声说,你懂个屁。
我挑衅说,你会换吗?
他没理我,假装认真的在做事。
我说,你装得再好,我爸都不会领情。
他扬了扬眉,爬下来,说,我没装。
我嗤之以鼻,说,你那么有钱,我还不信你会自己换灯泡。就算我信,我爸也不信。
他说,我没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