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之地的入口后并非预想中的幽深洞穴,而是片漫无边际的“忆墟”——脚下是流动的光河,河水里漂着无数半透明的碎片,细看竟是各种记忆的残片:有三十六贼结义时的酒盏,有甲申之乱时断裂的剑,有三一门弟子练逆生三重时渗着血的手……这些碎片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嗡鸣,像无数人在低声诉说。/我?的-书/城` /追-最+新-章,节¢
陆瑾踩在光河上,脚下的碎片突然亮起,映出三一门全盛时的景象:左门长站在星桥授艺,弟子们的炁在逆生符文里流转,连风都带着“归真”的暖意。他猛地后退半步,碎片里的画面突然破碎,化作刺目的白光,“是‘执念的反噬’,”他捂着心口,“这里的记忆会勾起最痛的念想,意志不坚的人会被拖进回忆里出不来。”
李慕玄的拐杖在光河上一点,周围的碎片纷纷避开,露出片干净的光面。“我年轻时在全性混过,这点‘念想’还镇得住,”他指着远处悬浮的巨大碎片,那碎片里裹着座模糊的山,“你看那座山,像不像当年三十六贼结义的二十四节通天谷?”
张楚岚突然被块碎片缠住脚踝,碎片里映出田晋中倒在血泊里的样子,血珠顺着碎片的纹路往下淌,“这是……田老的记忆?”他想挣脱,碎片却越缠越紧,周围的光河开始翻涌,无数相似的血腥碎片围拢过来:被虐杀的异人,被烧毁的村落,被篡改的记忆……这些都是甲申之乱的伤疤。
“别跟它较劲!”王也突然甩出几张符纸,符纸在空中化作风后奇门的阵盘,将血腥碎片圈在里面,“这些记忆是‘未愈合的伤’,你越抗拒,它缠得越紧。”他运转奇门,阵盘里的碎片开始旋转,血腥画面渐渐模糊,露出碎片深处的微光——是田晋中年轻时给小道士讲故事的笑脸。
谷畸亭走到张楚岚身边,指尖在碎片上轻轻一点,碎片竟化作只白鸟,“记忆这东西,就像水里的影子,你抓它就碎,你陪它就静。”白鸟绕着张楚岚飞了两圈,撞向远处的通天谷碎片,两个碎片相触的瞬间,光河突然平静下来,露出河底的路——是用记忆碎片铺成的,通向通天谷的方向。
众人沿着碎片路往前走,周围的记忆碎片不断变化:有时是龙虎山的钟,有时是武当的云,有时是全性妖人作恶的狞笑,有时是名门正派伪善的脸。这些碎片不再攻击,只是静静悬浮,像在展示异人界的两面。
“你看,”谷畸亭指着块同时映出正邪两面的碎片,“所谓正邪,本就是块碎片的两面,砍了哪面,碎片都不完整。§幻?想?姬÷ =首&发?当年我们结义,就是想找个能让两面共存的地方,可惜……”他没再说下去,碎片突然震颤,映出无根生的背影,正往通天谷深处走。
陆瑾的炁突然躁动,逆生三重在体内疯狂流转,周围的三一门碎片纷纷亮起,在他头顶凝成座虚影——是左门长的残魂。“小瑾,别被‘恨’困住,”残魂的声音带着风的质感,“逆生三重的真谛不是‘逆转’,是‘接纳’,接纳失去,才能真正‘归真’。”虚影伸手想碰陆瑾的头,却在触到的瞬间化作光点,融入他的眉心。
陆瑾捂住眉心,逆生三重的炁突然变得无比柔和,光河上的三一门碎片不再刺痛,反而像久违的亲人在打招呼。“左师……”他眼眶发红,却没掉泪,“我懂了,三一门的‘归真’,不是非要报仇,是让逆生的光,照亮后来人走的路。”
走到通天谷碎片前,众人发现碎片上有道裂缝,裂缝里渗出的光比周围的记忆碎片更亮,带着种“未被污染的生机”。王也用风后奇门测了测,“裂缝后面是‘本源记忆’,记载着异人界最开始的样子,或许……也藏着三十六贼没说完的秘密。”
张楚岚的炁体源流突然发烫,掌心的金光与裂缝的光相呼应,裂缝竟缓缓扩大。“是炁体源流在认门,”他往前走了两步,“田老记忆里说,这地方的钥匙,是‘最干净的炁’,看来就是它了。”
裂缝后的世界与忆墟截然不同:没有记忆碎片,只有片漫无边际的“炁海”,海面上漂浮着无数“初始符文”——是比逆生三重、风后奇门更古老的印记。这些符文碰在一起,就生出新的炁,像天地初开时的“道生一,一生二”。
“这是‘先天一炁的摇篮’,”谷畸亭望着炁海,眼神里有敬畏,“当年我们找到这里,以为能靠着它突破极限,让异人界没有纷争,结果……”他苦笑一声,“有人想独占,有人想毁掉,最后闹得甲申之乱,反而把这里的入口炸塌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进来。”
炁海中央突然升起座石台,台上放着块半透明的“源石”,石里裹着团混沌的炁,既像所有功法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