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端起洗衣盆朝着演武场走去。
次日清晨,林星河端着洗衣盆经过演武场时,听见几个外门弟子的议论。
"听说林长老昨儿夜里在密室见了人?"
"嘘!我看见那人身穿玄色大氅,腰间挂着...挂着块黑玉牌!"
"黑玉牌?莫不是..."
林星河的手指扣进木盆沿,皂角水溅在腕上,凉意直窜到心口。
她垂眸盯着盆里的青衫——那是林霄最爱的湖蓝缎纹,前襟沾着暗红的酒渍,像朵开败的石榴花。
"小贱蹄子发什么呆!"掌事的王妈妈拎着藤条过来,"林长老的茶要凉了,还不快送去!"
林星河屈膝应了声"是",端着茶盏往主院走时,故意踉跄了下。
茶盏里的水泼在廊柱上,她弯腰擦地时,听见主屋门内传来林霄的笑声:"...七日后星陨夜,幽冥门开,剑冢的秘密自然..."
"老爷!"是林夫人的声音,"阿河那丫头最近太安分,莫不是..."
"安分?"林霄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她要是真安分,昨儿夜里怎么会从秘境回来?
林风那小子废物,连个丫头都收拾不了。"
林星河的指甲掐进掌心的药痂,新血混着皂角水渗出来。
她直起身子时,正撞进林霄的视线里。
那老东西眯了眯眼,像在看块破布:"发什么愣?
茶呢?"
"回老爷,"林星河垂着头,将茶盏递上,"方才手滑泼了,这就重新煮。"
"罢了。"林霄挥了挥手,目光扫过她腕间的血痕,"倒像条忠心的狗。"
这句话让林星河想起十二岁那年,她还是嫡女时,林霄也是这样摸着她的头说:"阿河最乖了。"那时母亲还在,会用剑鞘敲开林霄的手:"我女儿是要握剑的,不是摇尾的。"
林星河离开主院,走在回自己住处的路上,她的心情十分沉重。
林霄的话如同一把重锤,不断敲击着她的内心。
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回到住处后,她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掌灯时分,林星河来到灶房帮苏九卿烧火。
老厨娘往锅里撒了把葱花,油星溅在她手背上,她却像没知觉似的:"阿河,你今晚身上有血煞气。"
"苏妈妈又说笑。"林星河添了把柴,火星子噼啪窜起,映得她眼底发亮,"我就是个洗衣的役婢,哪来的血煞气。"
苏九卿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枯树皮般的手指按在她掌心血痕上:"这血不是你的。"她的瞳孔在火光里收缩,"是锁魂阵的蚀骨咒血,带着幽冥门的阴毒。"
林星河猛地抬头。
苏九卿的眼睛里映着跳动的火苗,像两团将熄的灯芯:"你母亲走的那晚,我也闻见了这味儿。"她松开手,往锅里倒了碗醋,酸气呛得林星河眼眶发酸,"夜里别去后山,听见没?"
林星河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璃说的“他没死”以及苏妈妈的警告。
林风没死的消息让她内心充满了疑惑和担忧,而剑冢的秘密也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她。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秘境亲自确认林风的情况。
可月上中天时,林星河还是翻出了后墙。
她贴着墙根往秘境走,鞋底沾了露水草屑,却比任何时候都走得稳。
玉坠在颈间发烫,像颗跳动的心脏——白璃说陈风没死,而她要亲自确认。
秘境入口的石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星河摸出怀里的火折子,刚要照亮,就听见石碑方向传来细碎的响动。
她顺着声音摸过去,看见那座刻满符文的古老石碑正散发着幽蓝光芒,石面上的剑阵图像活了似的流转。
"原来如此。"林星河低声呢喃。
她想起母亲剑谱里的记载:"星陨之夜,剑冢显真。"林风的"幽冥门开",李雪的欲言又止,苏妈妈的警告,此刻都像散落的棋子,在石碑的光芒里连成一线。
她伸出手,指尖刚触到石碑,就有一股寒流顺着手臂窜遍全身。
玉坠里的剑魄突然剧烈震颤,第七重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出,在她掌心凝成一道淡青色剑气。
那剑气触到石碑的瞬间,符文突然炸开,一道刺目的白光笼罩了整个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