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思瑶的动作猛地一滞!
她缓缓地、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转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贾琮那张含笑的脸庞。
深邃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她此刻沾着油污、头发微乱的狼狈模样,那目光里没有半分嫌弃,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宠溺与……灼热的思念!
“陛……陛下?!”
邬思瑶失声惊呼,手中的小锉刀“当啷”一声掉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像是被惊到的小兽,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贾琮眼疾手快地一把握住了手腕。
那手腕纤细,带着工坊特有的凉意和油污的滑腻,却在他滚烫的掌心下微微颤抖。
“别动,”
贾琮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长途奔袭后的沙哑,
“脸上沾了东西。”
他抬起另一只手,极其自然地用指腹,轻轻拂过她脸颊上蹭到的一小块乌黑油污。
这个亲昵的动作,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邬思瑶的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周围的工匠和官员们早己识趣地深深低下头,屏住了呼吸。
“陛、陛下……您怎么来了?这、这里脏……”
邬思瑶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和羞涩,完全没了平日督造使的冷峻干练。
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擦擦脸上的油污,却发现自己满是油污的手正紧紧抓着……陛下玄色常服的袖口!
“啊!”
她低呼一声,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看着那华贵锦缎上留下的几道清晰的乌黑指印,窘迫得无地自容,
“臣妾该死!弄脏了陛下的……”
贾琮却毫不在意地瞥了一眼袖口的污渍,甚至低笑出声。
他非但没有松开她另一只手腕,反而顺势将她沾满油污的双手都拢在自己掌心,用那块干净的细布,极其耐心地、一点一点擦拭着她手指上顽固的黑渍。
“朕的敏妃,为朕的大乾铸就惊雷利器,区区一件常服,沾些功臣手上的‘勋章’,算得了什么?”
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目光灼灼地锁着她羞红的脸,
“朕来接你回宫。”
邬思瑶的心跳得更快了,被他握着手擦拭的动作弄得手足无措,却又无法挣脱那温暖有力的包裹。
她抬起水润的眼眸,带着一丝茫然和不确定。
“回宫?可……惊雷铳刚成,还需调试记录数据,工坊后续的……”
“朕知道。”
贾琮打断她,深邃的眼眸里满是理解和包容,他微微俯身,靠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只有两人能懂的亲昵和郑重,
“你的心血,朕都看在眼里。惊雷己成,声震寰宇,它证明了你的能力,也证明了你的坚持是对的。”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架散发着冰冷杀伐之气的“惊雷铳”,再落回她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缓缓问出了那句早己准备好的话。
“之前,你因要亲手完成此物,拒旨不入宫。如今,”
他凝视着她,声音温柔而清晰,
“惊雷己啸,功成圆满。敏妃娘娘,可愿意……随朕回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