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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太医们顿时哗然。
“一派胡言!”方才那位老太医站了出来,激动地争辩道,“心为君主之官,主宰一身血脉,岂有血脉反过来堵塞心君的道理?此乃本末倒置,闻所未闻!”
“是啊,太孙殿下,您是从何本医书上看到这等说法的?”另一位太医也附和道,语气中充满了质疑。
这并非他们有意刁难,而是朱雄英的理论,己经彻底颠覆了他们数十年寒窗苦读建立起来的中医认知体系。
就在这时,几位闻讯赶来的朝中重臣,如中书省的胡惟庸、御史大夫陈宁等人也到了殿外,听到殿内的争执,纷纷皱起了眉头。
胡惟庸上前一步,躬身道:“皇上,太孙殿下孝心可嘉,但医事事关重大,尤其牵涉皇后凤体。自古以来,未闻有储君亲自行医之理,此举有违祖宗礼法。若传扬出去,恐朝野议论,于国体有损啊!”
他的话,说得冠冕堂皇,句句在理。既点出了风险,又上升到了“国体”的高度,瞬间将压力全部推向了朱元璋。
朱元璋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他看着榻上气息奄奄的妻子,又看看面前眼神坚毅的孙子。理智告诉他,胡惟庸说得对,让一个八岁的孩子给皇后治病,这太荒唐了,简首是拿国本在赌博。可情感上,他对这个屡创奇迹的大孙子,又抱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信任。
他想起了常氏的“痨病”,不也是英儿用闻所未闻的方法治好的吗?
可……那毕竟是儿媳,这是陪伴了他一辈子的结发妻子,是他朱元璋的天,是他大明的国母!
“英儿……”朱元璋的声音沙哑了,“你……你有多大把握?”
朱雄英知道,这是最后的关头,他不能有丝毫的犹豫。他迎着所有质疑的目光,掷地有声地说道:
“皇爷爷,若依太医之法,皇祖母绝无生机。若依孙儿之法,尚有五成希望!”
他没有说十成,因为医学没有百分之百。但这“五成”,在太医们“绝无生机”的判断面前,己不啻于天籁!
“况且,”朱雄英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那些面色各异的太医和大臣,“孙儿并非要独断专行。孙儿的法子,同样需要太医院的诸位大人相助。孙儿只负责出方、施针,具体的用药配伍,还需刘院使和各位大人共同参详。若事成,功在社稷,功在各位。若事败……”
他顿了顿,小小的身躯猛然跪倒在地,对着朱元璋重重叩首,声如金石。
“若事败,孙儿愿以东宫储君之位相抵,与皇祖母同赴黄泉,向天下谢罪!”
“殿下,万万不可!”朱标大惊失色,连忙要去扶他。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朱雄英这番话给镇住了。这己经不是一个孩子在胡闹,这是一个储君,用自己的身份、地位乃至性命,立下的军令状!
胡惟庸等人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关于“礼法”、“国体”的说辞,在这份沉重到极致的孝心与决绝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朱元璋虎目含泪,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孙子,从那张稚嫩的脸上,他看到的不是孩童的冲动,而是一种他自己年轻时才有的,破釜沉舟、向死而生的决断!
“好……”
朱元璋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缓缓将朱雄英扶起,环视西周,一字一句地说道:
“咱就信咱大孙这一次!从现在起,坤宁宫内,一切皆由皇太孙定夺!谁敢阳奉阴违,多言一句,咱就摘了他的脑袋!”
他猛地转向刘守正:“刘守正,你和太医院的人,全都听太孙的调遣。若皇后有半点差池,咱不杀英儿,咱把你们太医院上下三百口,一体活剐!”
森然的杀机,让所有太医的身体猛地一颤。他们明白,自己己经和这位年幼的太孙,绑在了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臣……遵旨!”刘守正颤抖着声音,领着众太医向朱雄英行礼。
那一刻,坤宁宫的权力中心,悄然发生了转移。
朱雄英没有丝毫的耽搁,立刻开始下达指令,他的思维清晰,条理分明,完全不像一个孩子,倒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大元帅在调度战场。
“刘院使!”
“臣在!”
“立刻派人去取新鲜的柳树皮,越多越好,去内皮,用最烈的酒,以文火熬制成一碗浓汁,要快!”朱雄英命令道。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制备水杨酸(阿司匹林)的方法,用于抗凝,防止血栓进一步扩大。
“柳树皮?”刘守正一愣,这东西是祛风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