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黄土坡是陶克的伤心地,因为那儿埋着他的妻女,而封流云却一口说了黄土坡,这……
陶克呆若木鸡地站着。
于是,有一件衣衫自他的背后披上身了,这令陶克立刻回到现实。
他回头,看到红红姑娘,她是那么温柔地把一件衣衫披到身上,陶克伸手,而红红便也倒在他的怀中。
“回屋里吧,陶爷!”
“红红,我该不该杀了他?”
红红怔住了,她贴着陶克走进屋子里。
红红姑娘盘腿坐在陶克身边,纤纤十指,在陶克那硬实的肌肉上捏拿着、揉搓着、推旋着。
她还轻声地哼唱着小曲,那曲调也优美,鼻音甚为好听,就好像美妙的催眠曲一样。
陶克先是微闭眼睛,后来,他把红红姑娘的曲儿当成催眠曲,因为他打鼾了。
只有睡着的人才会打鼾,红红轻轻地把一张柔软的薄被为陶克盖上,她,温驯得像只小猫似的,轻轻躺在陶克的身边。
红红心中明白,午时一到,就是陶克与封流云决斗的时刻,算一算还不到六个时辰,陶克需要休息。
如果换是别人,红红会劝他在决斗之前抽上几口大烟,那会令人精神百倍的。
但红红却不会叫陶克抽大烟,因为那玩意会抽上瘾的,红红已经把陶克视为她的心上人了。
屠万山把陶克唤醒的时候,距离午时不到一个时辰了,陶克自红红房中出来,屠万山拉着陶克到了他那个大房间里,早有两个伙计把一应吃的喝的摆上桌了。
红红也来了。
她很是关怀陶克,脸上的凄苦,一看便知道她是多么为陶克担心事。
陶克却十分坦然,就好像他是去会一个老朋友似的。
陶克见红红不乐,拍一拍她的手,笑道:“红红,要我高歌一曲?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
红红伸手按在陶克的嘴巴上,她几乎垂泪,道:“不好,不吉利,壮士一去兮,快回转!”
屠万山哈哈笑了。
陶克也笑,但红红仍然紧张,因为她的心中塞满了陶克这个人。
屠万山见陶克吃得差不多了,便低声道:“兄弟,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打算跟你一起去,或者我带我的人隐藏在附近,小心那小子使诈!”
陶克笑笑,道:“屠兄,约斗是他提出来的,单挑独斗只许一人前往,所以,屠兄的关怀,小弟心领,千万别跟了去!”
红红急道:“陶爷,你知道你跟谁决斗吗?三水帮是不择手段的呀。”
陶克淡淡地道:“这一点我知道。”
“知道就该有防备呀!”
“我不孤,你们的盛情我已心领了!”
他站起来了。
屠万山惊讶地道:“兄弟,你说你不孤?”
陶克道:“不错!”
屠万山道:“兄弟,你有何安排?”
陶克有些黯然了。
他能有什么安排,他的安排在他的心中啊。
他不孤,那是指黄土坡尚有两堆黄土埋的人,他的桂花,他的小娟,有她们在那里,他怎么会孤独?
陶克的心中在泣血,因为淫贼尚无踪影,他已身受几次伤了!那些他以为无谓的搏斗。
陶克已经走到大门口了,伙计为他把门拉开来,他便走出去,但他忽又回来了。
他站在红红面前,双目不眨,嘴唇翕动,好像有许多话不知如何说出口似的。
直到怔怔半晌,他才拼命地挤出两字:“谢谢!”
红红要伸手,但陶克却转身大步而去。
他甚至再也不回头看一眼,因为他知道红红姑娘一定在淌泪水了。
屠万山忽然叫道:“兄弟!”
他把手掌一摊,一只钢针露出来,那是他昨夜被封流云射中的一根钢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