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还是……藏着心事,不想别人为你担心?’
南念一轻咳两声:“这些日子,书法与作画都拉下了吧?”
南般若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兄妹二人离开堂屋,穿过实木长廊,来到宝塔形状的藏书阁。
楼阁掩在夏日茂盛的绿荫间,黑漆漆一座楼。
进入楼阁,推开左右木窗,光线便很敞亮。
南念一在宽大的黑檀案桌上铺开宣纸。
等了片刻不见动静,抬眸一看,只见南般若坐在椅子里一动也不动。
南念一挑眉:“往常不是都要抢着磨墨吗?”
南般若恍惚回过神,冲他懒笑:“今日不想。”
“那我自己来。”他冲她皱了皱鼻子,“正好,省得我盼啊盼,望眼欲穿,念几遍清心经都等不到一滴墨。”
南般若怒,伸手夺他砚台:“小看我——拿来!”
*
上京。紫宸殿。
东君令皇帝设宴,宴请百官。
众官员忐忑不安,进了宴殿中,纷纷不自觉靠近南戟河——敢与那个疯子抗衡的,也就他老丈人了。
南戟河正襟危坐,冷眼看着蔺青阳身穿白丧衣走进来,落坐东席。
宣赫大气也不敢出,缩着身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死寂片刻,蔺青阳淡淡抬眸。
“都愣着做什么?”他扬起手掌,挥了下。
白袖垂落,露出一截苍白瘦骨。
宫人鱼贯而入,奉上美酒佳肴,开始奏乐、歌舞。
热闹是热闹了,殿中气氛却更加沉重。
丝竹管弦听在众人耳中,倒更像是唢呐铜锣。
空气有了质量,压得人抬不起头,每一次呼吸,阴森滴水的寒气冲进肺腑,坠着心脏直往下掉。
一群人眼巴巴瞅着南戟河。
“东君,这是何意?”南戟河沉声开口,打破诡异氛围。
蔺青阳似是恍惚了片刻。
他缓慢转动眼珠,望向老丈人,认真说道:“邀诸君,与我共醉,三日方休。”
南戟河冷笑,拂袖而起:“本君可没空陪你装疯!尔等自便!”
“哎——炎君,炎君——”
众人压着嗓子急切呼唤,终究唤不回这尊镇邪大佛。
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啊?夭寿了!
*
京中的消息很快传到炎洲老宅。
南念一冷笑:“这就不装了,还以为他能多演几日深情。丧妻之痛?呵,还有心情载歌载舞,饮酒吃肉,真有你的啊蔺青阳。”
南般若托腮看他发火。
“般若,”他认真说道,“那种人,不值得在他身上浪费一点心思。”
她弯起唇角,乖乖点头:“我知道。”
她死了,他要大醉三日,载歌载舞,欢天喜地,她知道。
他找了这么久,终于信她死了。
*
是夜。
晴朗的天空突然涌来滚滚黑云。
南般若睡下不久,屋上忽然响了个炸雷。
她惊醒,心脏重重乱跳,身体本能往身边人的怀里拱。
她摸了个空。
漆黑的帏帐内,没有别人,只有她和冰凉的被褥。
她睡得迷糊,恍惚间,双唇微分,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