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三成功力的铜钱就了不得了?"
他突然提高声音喝道,"芙儿,去取金疮药来!习武之人,连一枚铜钱都接不稳,传出去丢的是桃花岛的脸!"
武修文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他握着铜钱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铜钱边缘深深陷入掌心的伤口,却浑然不觉疼痛。
廊下阴影处,郭靖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温和的笑意。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腰间那枚磨得发亮的铜钱。那是三十年前柯大师父给他的第一枚暗器,至今仍被他贴身收藏。
眼前这一幕何其熟悉。武修文笨拙接暗器的模样,让他仿佛看见当年大漠里那个手足无措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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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时的师父们从不会说什么"及格",每一次失误都会换来更严厉的训斥。柯镇恶的拐杖、朱聪的折扇、韩宝驹的鞭子,都是最好的教具。
当年江南七怪那些严苛的教导,终究化作了他在江湖安身立命的本钱。
他刚想开口勉励,却听见柯镇恶熟悉的呵斥声已经响起。
郭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默默地将宽厚的手掌按在廊柱上。他朝武修文投去的眼神里,既有过来人的理解,又暗含着几分期许。
黄蓉看着武修文接到铜钱时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样,不由轻叹一声。当年武三通夫人临终托孤时,托付给她的那两个天真烂漫的孩童。
如今长子敦儒性格愈发像其母般沉稳内敛,次子修文却活脱脱是年轻时的武三通。一样的意气用事,一样的莽撞冲动。她望着修文眉飞色舞的样子,恍惚间仿佛看见当年那个为情所困、疯疯癫癫的武三通。
指尖摩挲着打狗棒,黄蓉忽然明白了丈夫的良苦用心。
江湖险恶,有些跟头栽在桃花岛上不过疼一时,若等到真正行走江湖时再吃教训,恐怕就要付出血的代价。
柯镇恶虽然严厉,但这份"恶人"由他来当,总好过让这些孩子日后用性命来交学费。
郭芙从药匣中取出青瓷小瓶,指尖刚触及冰凉的瓶身,却见母亲已无声无息地立在武修文身侧。
黄蓉素手纤纤,两指轻捏着另一个白玉药瓶,稳稳递到武修文颤抖的掌中:"疼吗?"
她目光落在武修文掌心翻卷的皮肉上,铜钱边缘沾染的血迹在阳光下泛着暗红。
见武修文吃痛皱眉却强忍不发的模样,她睫毛微颤:"逞强!柯公公的铜钱若再偏三分,你这手少商穴被破,一身功夫怕是要折去三成。"
黄蓉忽然后退半步,广袖轻拂间已面向众人。
方才温婉的眉目骤然凌厉,声音如碎玉般清冷:"当年桃花岛上,我爹爹教导弟子时,接不住暗器的——"她手腕一翻,团扇"唰"地展开,"要在布满蒺藜的梅花桩上跪一整夜。"
扇面突然合拢,玉柄精准点向那枚深嵌木柱的铜钱。
阳光在扇骨上流转,映得她指尖如霜雪般森寒:"你们当柯公公严厉?"她轻笑一声,"江湖上的刀剑,可比这铜钱不讲情面百倍。"
武修文浑身一颤,血迹从指缝渗出,在白玉瓶上留下蜿蜒红痕。
黄蓉却已翩然转身,立在柯镇恶身侧三尺之处。这个距离既不亲近也不疏离,恰是丐帮长老议事的标准站位。
郭靖瞳孔微缩,他从未见过蓉儿在教导晚辈时如此旗帜鲜明地站在师父一方。
"修文。"黄蓉忽然唤道,声音柔和下来,"柯公公今日教你们的,是用一道血痕换一条性命。"
斑驳的桃影在地上摇曳,黄蓉立在光暗交织处。阳光描摹着她半边侧脸,另外半边却隐在阴影中,明暗之间更衬得她肌肤如玉,风姿绰约。
杨过隐在廊柱后,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此刻的她,既是那个会为孩子们偷藏蜜饯的郭伯母,更是号令数万丐帮弟子的黄帮主。
只见她团扇轻摇,袖底似有打狗棒法的劲风暗藏。莲步轻移,裙裾间仿佛踏着桃花岛的落英身法。
眼角眉梢仍带着少女时的灵动,举手投足间却更添几分从容气度。
忽然,黄蓉眼波一转,恰与杨过视线相接。她唇角微扬,朝他轻轻颔首。
这一笑如三月暖阳,杨过却心头一跳,只觉那目光清亮如秋水,竟似能照见自己心底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他慌忙垂眸,暗恼自己失态,耳根却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喜欢神雕:龙女为后,贵妃黄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