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跨进膳厅门槛,便听见郭靖浑厚的笑声在梁间回荡:"这鹦哥阿刁当真修炼成精了!"
黄蓉正用绢帕掩着唇角,见杨过一行人进来,眼波流转间已扬起素手:"过儿来得正好,你养的这小祖宗前日那出好戏,我们正说到精彩处呢。!y¢o,u,p\i+n^b.o+o^k?.?c~o,m/"
郭靖大手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起初阿刁在树梢扑棱翅膀,扯着嗓子嚷'有蛇、有蛇'。"
他摸着后脑勺憨笑,"这小东西平日就爱捉些花蛇戏耍,谁也没当真。"忽然压低嗓音,"哪知它见无人理会,竟真从草丛里叼出条碧磷蛇来,'嗖'地掷在我靴尖前。"
黄蓉忽然将茶盏往案上一搁,指尖在桌面轻叩三下:"精彩的在后面呢——"
她忽然身子后仰,广袖翻飞作飞鸟坠地状,"这小机灵鬼见我们还在说笑,竟收拢翅膀直坠下来,"话音未落,她手腕突然一颤,"咚地摔在青石板上,连尾羽都僵得笔直。"
"我们吓得魂飞魄散,"郭靖拍得案上碗碟叮当响,浓眉飞入鬓角,"刚要伸手去捧,这小无赖突然睁眼,"
他忽然捏着嗓子学那鹦哥,"扯着破锣嗓尖叫'有蛇!死透啦!'——这才惊得我们往回赶。`鸿^特¨暁!税*枉· ?勉,费`阅¢黩_"
杨过凝视着郭靖开怀大笑的模样,心头倏然一颤。
记忆中的郭伯伯总是如山岳般沉稳,即便是笑也带着几分克制,嘴角的弧度都像是用尺子量过似的。
可此刻的他竟笑得前仰后合,眼角堆起的纹路里盛满了阳光,连那道惯常紧蹙的剑眉都舒展开来,恍然间竟有几分当年大漠少年的飞扬神采。
杨过忽然明白,这笑声里裹着多少如释重负。
武娘子那双枯瘦的手将孩子托付时的重量,这些日子绷紧的神经,此刻都化作朗朗笑声从胸腔里迸出来。
郭靖拍案的力道震得茶盏叮当响,倒像是要把这些时日的忧心都震碎似的。
他余光瞥见黄蓉正支颐浅笑,烛光在她眸中碎成万千星辰。
那目光既含着对丈夫难得放纵的纵容,又藏着几分看破不说破的狡黠。
杨过忽然觉得喉头发紧——原来钢铁般的郭伯伯,也会在至亲面前露出这般鲜活生动的模样。
阿刁在杨过肩头蹦跳两下,忽地振翅"嘎"了一声,尾羽扫过少年耳际,活像是在应和郭靖的笑声。
杨过唇角微翘,"这扁毛畜生倒会看人下菜碟,连郭伯伯都被它哄得眉开眼笑。"
"砰!"柯镇恶的铁杖突然砸在地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秒?蟑,截^暁-说′旺? .醉?芯\璋^結?耕~歆?哙?
"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玩蛇?怎么不玩火铳去?"他冷哼一声,枯瘦的手指转向杨过方向时却缓了三分力道,"不过杨家小子,倒还晓得轻重。"
郭靖闻言连连点头,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杨过肩上,拍得少年一个趔趄:"过儿这次当真出息!那菩斯曲蛇快若闪电,他竟能一剑断其七寸。这手快剑,颇有当年丘道长的风范。"
"何止呢,"黄蓉执起青瓷茶壶,一线碧水精准注入杯中,"取了蛇胆给大武小武镇毒,又循着断枝痕迹寻到芙儿。"
她忽然倾身,发间金环叮咚一响,"这药理知识、岐黄之术,莫不是从你柯师公那儿偷学的?"
杨过耳尖腾地烧红,却见郭靖目光灼灼望来:"临危不惧,顾全大局,这才是大丈夫所为。"他转头看向缩在角落的大小武两人,声如洪钟:"你们两个,好生学着!"
阿刁在杨过肩头扑棱着翅膀,突然尖声叫道:"过儿好!过儿妙!"逗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黄蓉忍俊不禁:"连这鹦哥生都知道论功行赏了,素手轻抬甩出半块杏仁酥,正被那馋鸟一个俯冲叼了去。
大小武身形一晃,已抢至杨过身前。
武敦儒双手抱拳,竟行了个武林中最郑重的"三环抱月"礼,腰弯如弓,声音微颤:"师兄此番为可搭救我们兄弟,差点把命都搭上了..."
话至此处,这位素来沉稳的少年喉头一哽,竟再说不出半个字来。只见他指节发白,显是用力至极,眼角却已隐现泪光。
武修文更是将拳举过眉间,行了个"托天礼"。平
日最是飞扬跳脱的武修文,此刻眉宇间竟透着几分沧桑。他嘴唇微微发抖,似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深深一揖。
令人惊异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