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红疹,有气无力的哭啼着,樱珠儿般的小嘴苍白泛灰。
「夫人,救救长生吧,昨夜他还好好的躺在我怀里,突然就—就这样了。」
春柯泣不成声的哀求着我。
可我脑袋一片空白。
瘟疫,无药可救。
「去请来郎中,颂枝快去库房拿些艾灸烧上。」如今只能这般了。
请来的郎中死活不敢靠近,一味哀求我:「夫人,瘟疫致命且能传染,二少爷怕是...」
「滚!」
春柯轰走了郎中,抱着长生开始哭嚎,「我的长生啊——」
瘟疫蔓延的如此之快,长生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很快,京城中被丧幡和至亲离世的哭嚎声淹没。
连天也落了泪,雨润长街。
永恩侯府大门紧闭,宋砚锁眉,日夜守在长生身前。
尽管做了防护的举措,可府内也开始蔓延起来,像无声的阎王收割着人命。
直到澜远的嬷嬷咳嗽了一声。
尽管我瞬间反应过来,可来不及了——
澜远当夜发起了红疹,来势汹汹的高热比长生还要严重,晕厥了三四次。
府内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澜远呼吸微弱的倚在床边,宋砚双目猩红,铮铮男子汉也落了泪,紧紧握住我的手,却颤抖个不停。
一个个郎中去而复返,皆是无力的摇头。
心口空了个大洞,风灌进去猎猎作响。
我把澜远抱在怀里哄着,手中握着支银钗。
贴近他的耳畔:「好孩子,你走了,娘也不会独活。」
时间如此漫长,等了好久还没等到天亮。
长生的嬷嬷急促的赶来,鬓发全乱,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显然长生情况也不容乐观。
宋砚愧疚的摸了摸澜远湿热的小脸,还是起身去了后院。
「呸—这个时候了还来喊人,咱们少爷可是嫡子。」颂枝委屈红了眼,抹了把泪珠。
宋砚锦袍雪青,夜里犹如荧光照雪。
可光,却从未照到我的身上。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我却先湿了眼尾。
空气中静默的死寂蔓延开来,藤椅很大,容的下一个女子、一个小婴儿。
我蜷缩在藤椅上,抱着澜远,感受着他越来越冰冷的体温,碰了碰他的小手。
人间不是个好地方,娘带你来,也会陪你走。
我慢慢阖上眼皮,感受生命的流逝。
可就在这时—府门被蓦的敲响。
「砰砰砰——」力度急迫。
颂枝开门,我抱着孩子,隔了人海,和卫璋遥遥相对。
他先一步移开视线,像一蓬清霜笼在周身,眸色敛了万般情绪。
卫璋低下眉眼,把手中药袋递给了颂枝:「这个,可治瘟疫。」
来不及多问,我急忙的命嬷嬷去煎药。
慌乱中踩空阶梯,卫璋一把抵住我的后腰,炙热的温度隔空传来。
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先瑟瑟的收回手,耳垂红透了血色。
「对不住。」声音低若蚊呐,他垂着乌黑的墨鬓,不敢看我。
或许是为了验证药方是否管用,或是阿慈所托,卫璋没有离开,而是安静的坐在府门的石槛上,清瘦的指骨摩挲着手面。
我不是孤身一人。
天破晓,炽阳露了头时,我听到了屋内传来了声孩童微弱的啼哭。
嬷嬷喜极而泣,笑着跑出来:「回夫人,少爷总算退烧,红疹也褪去了。」
澜远睁开了水汪汪的眸子,贴近我的怀中,显然精神好多了。
就在我想要向他道谢时,门外已然没有了卫璋的身影。
药袋中剩余的药留给了长生和其他病患,很快,都退了烧。
春柯抱着长生,泪眼连连,一步一叩首的向我道谢,膝盖磕破在道上留下血印。
宋砚站在一旁,并不阻止。
他眼底的愧疚清晰可见,我侧过眼,扶起春柯:「都是为娘的人,我理解你。」
「听闻卫璋来送药,又呈给了皇上。功劳之大,连越三级任职了鸿胪寺少卿。」
宋砚探究的看向我,没有说的太透彻。
「所以呢?」我冷笑,避开他的接触:「你觉得他对我有情,还是想提醒我,要警惕他?」
「他是外人,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