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也在你家!”
此言一出,扶着妈妈的安雨立刻一缩。
连我都讶异无比。
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当天爸爸是在公司加班,所以才没及时回家。
原来,他的行踪是别有隐情。
14
面对这样的指控,王阿姨也是不急不躁,笑道:“没错,我不否认他那天是在我家。你借此跟他闹,让他觉得愧对你们母女,让他抛下我,回归家庭。你这个本事我也很佩服。
“……但是,有什么用呢?就算你们重修旧好,他心里也一直有我。哪怕我后来又嫁了人,他每个月也会给我打钱,前前后后,怎么着也给了二十多万。这你恐怕不知道吧。”
我妈瞠目结舌。
安雨是个笨的,也说不上话。她在人群中见到我,立刻喊道:“姐姐,别站着,你说句话啊!”
她窝里横了这么多年,也有求我的时候。
可是,她喊我做什么呢?
难道我会义愤填膺,帮她一起痛骂?
不。我只会冷静地想——哦,原来如此。
此前我一直不明白。爸爸工作,妈妈全职带我们姐妹。她只顾着打牌忘记了女儿,为什么爸爸毫无疑义?
他并不像是那种无底线纵容妻子的丈夫。
原来,不责备的原因,是他自己也“不干净”。
一个出轨,一个贪玩。谁都不能怪谁。
反而,我烫伤妹妹,给了他们尽释前嫌、夫妻齐心的机会。
真是有趣。
王阿姨看到我,扬起一抹笑。
“你就是安晴?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扬言不养你爸,他也不会下定决心跟我在一起。我儿子虽然没你厉害但比你有良心,将来一定不会亏待他这个继父。”
王阿姨身后那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频频点头。
我从此人身上收回视线。
原来,我爸算盘是这样打的。
一边是两个亲生女儿,大的有能力但又不给钱,小的虽然乖顺但是不赚钱。
另一边是没有血缘的继子,此刻孝心满满,信誓旦旦。
此前,我爸也许还尝试挽留我。
但当他发现,我软硬不吃,而且怨气满满时,他内心的天平逐渐倾斜。
然后就站到了另一边。
我对着这对拆散我家庭的母子粲然一笑:“不客气。”
然后朝我妈道:“别闹了,回家吧!你再等几年。他一定又会回来找你的。”
我妈沉浸在悲伤中,闻言大惊:“啥?”
我徐徐道:“等没血缘的继子花光了他的钱,他一定会回来找你,求你养他。
“不然,他们图什么呢?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也就是图我爸那几个养老金罢了。”
被点破居心,王阿姨和儿子破口大骂。
妈妈也如梦初醒,叫嚣着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们的嘴脸。
各不相让,乱作一团。
聚拢而来的邻居看得津津有味。
我却分开人群,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开。
安雨伸手去拉我的外套,可是没有拉住。她急得大喊:“安晴!你就不管我们了吗?”
我头也不回:“当然不管。”
就好像,很多年来,他们也从不管我一样。
没过多久,我顺利拿到了新房钥匙。
我买的第一件家具,是床。
很久之前,我虽然有家,但我打了两个多月的地铺,才有了床铺。
我记得地板很硬,我睡得很不舒服。在替安雨换床单的时候,我悄悄躺过她的床。
柔软得好像云朵一样。
那时候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我可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好床呢?
现在这个愿望可以实现了。
搬家不久,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是老家居委会的阿姨。
说是,我爸无处可去,让我想办法收留他。
我很诧异:“我爸不是再婚了吗?他女朋友呢?”
对方叹息:“甭提了。上个月,老爷子不小心摔断了尾椎骨。他这个女朋友心狠啊,一口水、一粒米都不给他。后来,她嫌麻烦,直接把他扔回家。”
看来,我所说的“钱花光了会回家”是太乐观了。
等不到年老,只要多病,就会被昔日的真爱所抛弃。
我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