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牙学语时期的霍小饱还分不清颜色。
霍司承拿着色卡教他红色绿色,他一概记不住,眼睛紧紧盯着钟息手里的奶瓶。
一岁多的霍小饱不负众望地成为了“小饱”,还没学会走路,就已经学会用勺子。
钟息想不明白霍小饱为什么这么馋,其实霍司承只把吃饭当成正常的生理需求,对美食没什么追求,钟息更是有挑食厌食的倾向,不知道怎么的,他俩竟然能生出霍小饱这样一个小馋嘴。也不知道是遗传谁的。
可能是基因突变,钟息想。
后来,在霍司承的引导下,霍小饱开始尝试用语言形容物品。
霍司承放慢语调,指着一顶白色帽子问:“小饱,这是什么?什么颜色的帽子?”
霍小饱努力想了想,“牛奶。”
霍司承感到疑惑。
钟息蹲在霍小饱面前,指着自己的黄色衣服,“小饱,这是什么颜色?”
霍小饱咧嘴笑:“香蕉!”
好吧,只认识吃的。
问了育婴师,老师说这也是正常现象。
“宝宝的嗅觉和味觉本。
霍小饱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还一直傻兮兮地朝钟息笑,钟息把他抱起来,高高举起,霍小饱就张开手臂,蹬直两条小短腿,咯咯地笑,还喊:“飞机飞机!”
霍司承常常这样逗他。
钟息实在举不动他,转了两三圈就准备放下,但有一双坚实的手臂帮他托起。
钟息转过头,看到风尘仆仆的霍司承。
霍司承刚结束为期三天的视察行程,第一时间就赶回家里。
远远地看见家里的暖色调灯光,他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好像一瞬间充满电,又像是一瞬间陷入柔软的棉被,总之身心都舒畅。
他接过霍小饱,继续举着霍小饱开飞机,霍小饱的笑声更大了,还掺了几声“爸爸”。
霍小饱在六个半月的时候,学会了叫爸爸和妈妈,那天是很平常的一天。
钟息在床上看书,霍小饱睡在他旁边,霍司承洗漱完走过来,手机振动了两声,他怕有紧急的事情,就坐在床边翻看消息,霍小饱用小脚踢了踢霍司承,霍司承没有感觉到,霍小饱就抬起头望向钟息。
一声粘糊不清的“妈妈”突然在房间响起。
钟息和霍司承都愣住了。
钟息先反应过:“他……他……刚刚喊了什么?”
霍司承立即放下手机,俯身靠近霍小饱,摸了摸他的小肚子,霍小饱又说:
“妈、妈。”
仿佛被一只柔软的箭猛地射中。
钟息许久没有发出声音。
霍司承握着霍小饱的小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那我呢?小饱,我是谁?”
霍小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翻了个身,说:“爸、爸。”
霍司承猛地将钟息和霍小饱一起抱住,钟息笑着拍他的肩膀,“霍司承,你疯啦!”
“快、快录下来!”霍司承突然想起来。
他和钟息各自转身去拿手机,打开录像功能,然后对准霍小饱。
霍小饱被两个大人缠得一连说了好几遍,终于累了,一口咬在霍司承的胳膊上。
那时候他还没有长牙。
霍司承的胳膊上都是口水。
一晃眼,离他喊出第一声爸爸和妈妈已经过去半年了,现在霍小饱不仅能流畅地喊出爸爸妈妈,还会喊盛煊叔叔。
又过了大半年,霍司承忙完了阶段性的工作,好不容易休了十天的假,他准备陪钟息和霍小饱出去旅游。
他隐隐有所察觉,钟息似乎在海洋生物研究所里工作得不开心,离俞可钰在海战中失踪已经过去将近两年,钟息之前每周都跟着科考船出海,风吹日晒,吃尽苦头,也寻不到俞可钰的踪迹,慢慢也就灰心了。
现在他找不到任何留在海洋生物研究所的理由,研究报告和论文他都看不下去,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翻,每天的工作也都是交差。
但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理事长夫人更换工作,不出意外又是新闻头条,即使进了天文台,又要接触新同事,还是会惹来各种各样的议论。
钟息感到疲惫。
霍司承注意到钟息时常翻看天文学研究院的新闻,但天文学研究院在联盟总部,他们生活在蓝岩基地,相距几个小时的路程。
霍司承问他是不是想离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