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母亲一起去饭厅。
奇怪的是,继兄居然不在。
他从不贪睡,今日不知是怎么了。??
母亲也奇怪,想了想,又道:「许是昨夜在员外家吃了酒,醉了。不等他了,舒白,吃饭吧。」
我点点头,坐了下来。
饭快要吃完时,继兄终于来了。
他眼中遍布血丝,竟像是一夜未睡。
「无虞,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可是昨夜没有睡好?」
继兄垂眸淡淡道:「清点了一夜账目,无妨。母亲,今日事忙,我先走了。」
他抬头,目光扫过我,不过片刻,便立刻躲开,转身出去了。
母亲看着他的背影,忧心道:「这些日子,真是累着他了。」
8
继兄回家时,已经很晚了。
也许是近日的确太忙,书房里的灯一直亮着。
母亲担心他饿着了,便亲自熬了粥,让我给他送去。
我有些不想去:「为什么叫我送?」
「这些日子,你也要说亲了,你终究不是他亲妹妹,他未必会对你的事上心。你对他好些,他也愿意多操操心。」
她说得天衣无缝,我再不去,怕是要被她看出异常。
只好端着粥,磨磨蹭蹭地去了。
我很少去继兄的书房。
因此也就没有觉得,此刻他书房外一个人也没有,有什么不对劲。
里面的灯仍旧亮着,房门虚晚.晚.吖掩。
我刚要敲门,却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声音分明不是继兄。
我心中奇怪,透过门缝偷偷往里面看。
竟发现,继兄坐于正堂,手中紧握一串佛珠,神色痛苦。
他的背后,是一团黑雾,雾中盘着一条巨蛇,正低声蛊惑:
「还在骗自己那是梦吗?
「别白费工夫了,你想要她,我岂能不知?
「放我出来,我帮你。」
我惊骇不已,一时竟动弹不得。
正堂上,继兄双目猩红,如同蒙着一层血雾,额头青筋暴起,竭力压制着蛇妖:
「孽畜,休再蛊惑人心,我绝不会放你出去为祸人间!」
「你把我困在体内,却杀不了我,终有一日,会走火入魔,与我融为一体。到那时,为祸人间的便是你自己!」
「闭嘴!」
继兄翻手捏诀,右手两指并拢,狠狠点在心口。
瞬间,蛇妖翻滚,惨叫不止:
「纪无虞,你何苦?你伤我八百,自损三千,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这个疯子!住手!」
继兄充耳不闻,牙关紧咬,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蛇妖渐渐没了动静,继兄疲惫睁眼,忽然朝我的方向看过来。
我吓坏了,连忙起身逃走。
路上,我脑中一团乱麻。
难怪自继兄离开太湖,就再也没有蛇妖吃人之事,原来那蛇妖,在继兄体内。
它说,前些夜里的荒唐事,都是真的。
怪不得夜里的我如此放浪,原来都是蛇妖作祟。
可说到底,我还是玷污了继兄,而继兄也看到我不堪的模样了。
我咬紧下唇,无法面对,跑进了母亲的房间。
「舒白,你怎么又给端回来了?」
「他,他不喝。」
我放下粥碗,哀求母亲:「娘,我今晚能跟你睡吗?」
「你都多大的人了……」
「我近日总是做噩梦,睡不好,娘,我害怕。」
我抱住她的手臂,低声哀求,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母亲心软,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一夜,我睡在母亲身侧,再没有做梦。
8
次日早膳,我无颜面对继兄,坐得离他远远的,始终低着头。
气氛死一般地凝滞。
继兄看了我几次,都没有说话。
直到早膳结束,才忍不住问道:「舒白,你今日吃得很少,可是身体不适?」
我摇摇头,不敢看他:「没有。」
「那你……」
他攥紧手中的茶盏,指节发白,终究没有问出来。
母亲插话道:「无虞,你今日忙不忙?」
「不忙,母亲有事吩咐?」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张大娘子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