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还不知道吧,原来那张九天神女,是我故意弄裂的。”
“什么?”我爹气急败坏,“你疯了,那张坏了就得剥你的皮补上,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
我想了想。
好处就是,万一我这个四阴命能让九天玄女活在我身上,我就能将两个姐姐救出来。
虽然救不活了,但我能让她们的尸身和魂魄离开这肮脏的院子,去投胎,去转世。
我举起手中的九彩石和八卦镜给我娘看。
“娘,你知道吗,两个姐姐多爱你。”
大姐“远嫁”之前,跟我和二姐说,“往后你们嫁得近点,能帮着我多照看着点爹娘。”
而二姐“远嫁”之前,告诉我好好帮爹娘晾晒皮影,否则也会远嫁。
她不止挂念着我,也挂念着爹娘。
那时候她知道这辈子自森*晚*整*理己是回不来了,却还是塞给我一个自己做的腰带让我给娘。
她们心里眼里只有爹娘和妹妹。
所以,无论多难过,也会按照爹娘的意愿走完一生。
而娘呢?
姐姐们在家中消失后,每次晒皮影,我娘都会对着皮影喊姐姐的名字。
并且,不准我碰那两张皮影。
我原以为她是睹物思人。
只是没料想,那是我娘亲手剥了皮的姐姐。
而娘不让我碰皮影,也是怕我不小心发现这个秘密。
其实,二姐“嫁人”后第二年的六月初一,我知道的事情,很多。
那天我炒了盐装好腰带,去爹娘房里时,听见娘说两个姐姐回不来了。
我初起以为是嫁的远。
可紧接着,我听见爹说。
“过个把月后等你养得差不多了,就再养个闺女。”
娘说不急。
爹不同意。
“那些皮子年头都久了,裂得越来越频繁,得提前准备着。
如今大姐儿二姐儿都做了皮影,就剩一个三姐儿,哪天皮子裂了得用她的皮顶上,到时候现生孩子留着往后用,恐怕来不及。”
我拎着滚烫的盐袋,手脚却像浸在了冰水里。
我爹娘给我吃了药,我忘记了姐姐已经死了。
但是爹这些话还是让我猜到,原来两个姐已经被剥了皮充做新皮影了。
我想着逃。
可又存了些幻想。
万一我想错了呢,万一姐姐没死呢?
于是决定留在这个家,再探听探听。
那晚,我跌跌撞撞回了房,一夜辗转反侧。
只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做的全是噩梦。
梦里,大姐二姐跟我说,我是个四阴女,若是我幸运能碰到九天玄女裂了,那么娘会将玄女刺在我背上。
这样,我可能就不会死了。
那夜醒来我一身冷汗。
两个姐姐的话不停响在耳边,不知是真是假。
从那以后,我观察着家中的细枝末节,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眼看那些老皮子越来越脆,我心里天天打鼓。
万一哪天不是九天玄女,而是旁的什么裂开了,我是不是就没机会活着了?
反正也是个死,我决定拼上一拼。
所以在晒皮子时,悄悄把九天玄女给弄裂了。
……
我带着嘲讽问我爹。
“爹,那些年你跟着外祖父学戏,想必他没教全,所以你不知道四阴女碰上九天玄女这件事会有这么玄吧?”
当年我爹娘私奔,外祖拼了命地去追我爹娘。
不知是想追回神仙戏。
还是想将这个秘密告诉给我爹娘。
我爹腮帮子咬得梆硬,看来是气得不轻。
可最后却双膝一软,竟给我跪下了。
“娴姐儿,爹求你,过几日六月初一,你就给你娘唱上一场吧,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她一点点烂下去,烂得没个人样,烂到死?”
我的心好酸。
“爹,那娘就忍心剥自己闺女的皮?你这个当爹的也就忍心看着?”
16
我到底给我娘唱了一出。
六月初一那天,我跟着爹一起,带着大姐二姐,给娘祈了一次福,让她增了一年寿命。
那场戏唱完森*晚*整*理。
我眼底湿漉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