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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三一同归(17)

三一门的初夏总带着骤雨的清润,本源之种的藤蔓上垂着串串淡金色的花铃,风一吹就发出细碎的脆响,像无数人在同时轻笑。¤+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更¥-=新{′快$??归真人偶用青铜手接住滴落的雨珠,珠串落在悬心崖送来的“颤心石”碎片上,竟折射出层层叠叠的人影——都是站在崖边的模样,脚下明明踩着实地,却个个面露惊惶,像随时会坠入深渊。

守山弟子抱着块发烫的青铜钟跑来,钟体上的“安”字已经被裂纹劈开,“是悬心崖的信使!崖上的‘镇心锁’全断了,锁本是系住人心的,现在连最胆大的采药人都不敢靠近崖边,说‘脚底下发飘,像踩着棉花’,崖主说,锁里的‘牵挂丝’被‘空悬雾’蚀断了,只有‘连着心’的暖意能重新接起来。”

来者是个披蓑衣的汉子,名叫石稳,腰间系着半截断锁,锁芯里缠着透明的丝,一扯就断,“镇心锁本是悬心崖的‘系心锁’,登山的人把牵挂的人名刻在锁上,就能踩着踏实的步子上崖,就算遇到狂风也站得稳,可上个月开始,锁刚挂上就会断,断口处的牵挂丝像被虫蛀过,风一吹就化成灰。”他指着自己的草鞋,鞋底磨出的洞比往常大,“我婆娘在家缝补时总说‘心不落地,脚就发飘’,现在崖上的人走路都贴着岩壁,生怕一步踏空,连最老的守崖人都开始手抖,说‘锁里没了牵挂,就像风筝断了线’。”

望舒接过那半截断锁,掌心的胎记突然抽痛,像被无形的线勒着,本源之种的花铃“叮铃”乱响,花瓣上的人影开始摇晃——这是感知到悬空的心慌时才有的反应。空悬雾顺着锁芯钻进脑海,眼前顿时浮现出悬心崖的轮廓:陡峭的岩壁上挂满断裂的铜锁,每个锁上的名字都模糊不清,有个锁上刻着“阿爹”,旁边本该刻着“小石头”的地方却是空白,像被硬生生挖去的牵挂。

“别盯着锁芯看!”归真人偶用青铜手捏住断锁,逆生符文顺着锁体蔓延,透明的牵挂丝竟重新凝聚,虽然细得像蛛丝,却不再一碰就断,“忘忧泽的伴欢果说,‘心里有个人,就像脚下有块石’,空悬雾不是蚀断了丝,是让人忘了心里的那块石。”它从木箱里掏出锁心渊的牵缘片,碎片拼在一起,映出石稳婆娘在家门口张望的身影,“你看,她就在等你回去,这就是你的镇心石。”

赵玄通背着药篓从后山回来,篓里的“定心草”叶片都在发颤,“《草木经》里说,悬心崖的土脉连着锁心渊的牵绊丝,崖上的定心神本是‘牵挂结’变的,结里藏着‘记挂’的重量,人站在崖边,想着家里的热汤、枕边的人,脚步自然稳当。”他将定心草放在断锁旁,草叶竟顺着牵挂丝缠绕,“现在的人总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心里空了,站再稳的崖也像悬着——你看那株草,没人采它时蔫头耷脑,知道有人等着入药,反倒挺得笔直。”

归真人偶的木箱里装着新的物件:本源之种的花铃粉末、锁心渊的牵挂丝、忘忧泽的伴欢蜜,还有一小捆“系心绳”——是夏禾用三一门的麻、悬心崖的葛藤、锁心渊的红线搓的,说是能把断了的牵挂重新系上。它用青铜手将系心绳缠在断锁上,透明的丝突然变得金黄,像被阳光镀了层暖。

悬心崖的石阶嵌在陡峭的岩壁上,每级石阶都刻着个“牵”字,却被空悬雾蚀得只剩轮廓。越往上走,风越急,吹得人脚步发晃,明明石阶宽阔,却总觉得旁边就是万丈深渊。石稳背着绳索在前头引路,每走三步就回头喊一声“婆娘等我回家”,声音落处,周围的雾气就淡一分,“前面是‘望归台’,定心神就立在台边,以前台边的锁链上挂满镇心锁,风吹过像风铃响,现在只剩断锁在晃,听着心慌。”

望舒站在望归台边时,空悬雾突然变得粘稠,像浸了水的棉絮裹住全身,脚下的石板开始虚幻,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作云雾。他闭着眼,在脑海中铺开牵挂的网:归真人偶青铜手的温度,李维辰案头的热茶,夏禾茶馆里的笑语……这些具体的暖意像锚,将悬空的心一点点拽回实地。他试着喊出“归真人偶”,风声里传来青铜手敲击岩壁的脆响,一下,两下,像在说“我在”,周围的雾气竟散开半尺,露出底下清晰的石阶。

归真人偶将系心绳抛向定心神,绳索缠住石头的瞬间,断锁上的牵挂丝突然活了过来,顺着绳索往上爬,像寻找归宿的藤。“撒本源之种的花铃粉!”它大喊着,从木箱里掏出伴欢蜜,与锁心渊的牵挂丝混在一起,抹在断锁的接口处,“马先生刻在我心里的话:‘牵挂不是累赘,是让人站得稳的根’,你看那些镇心锁,名字刻得越深,锁就越结实!”

望舒将花铃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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