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门的初秋总带着桂花的甜香,本源之种的藤蔓上垂着串串饱满的籽荚,荚壳上布满细密的冰纹,像凝结的期待。+r?c,y,x*s~w..~c^o*m_归真人偶用青铜手轻轻一捏,籽荚裂开,飞出无数带霜的光点,落在听雪楼送来的“冻晶”碎片上,竟凝成半透明的雪花——六角的轮廓里藏着淡淡的人影,像是在等雪落的人。
守山弟子抱着块结霜的玉牌跑来,牌上的“雪”字被冰壳裹着,用体温焐化一层,又会立刻结上新的,“是听雪楼的信使!楼里的‘望雪窗’冻住了,窗玻璃本是映雪的镜,现在却只映出白茫茫的一片,连楼外的老梅树都不肯含苞,说是‘没盼头的冬天,不如不醒’。楼主说,是‘寒滞雾’冻住了盼雪的心,只有‘带着期待的暖意’能让冰壳融化,让雪片落进该落的地方。”
来者是个穿素白棉袍的少年,名叫盼雪,发梢沾着未化的霜花,手里捧着块冰透的储雪晶,晶里冻着片干枯的雪花,“储雪晶本是听雪楼的‘念雪晶’,能把盼雪的心意凝成雪种,人对着晶说‘想看到雪压梅枝’,冬天就会下场那样的雪,可上个月开始,晶里的雪种全枯了,冰壳越结越厚,连最盼雪的绣娘都开始懒怠,说‘雪落不落,日子还不是照样过’。”他指着自己的棉袍,袖口的梅纹被霜花盖了大半,“这是‘失盼棉’,以前绣完梅枝,总会对着晶说‘等雪来填色’,现在针都懒得拿,你看这空白的枝桠,像忘了该等谁来添花。”
望舒接过储雪晶,掌心的胎记传来微凉的悸动,像有片雪花落在心头,本源之种的籽荚突然“咔”地裂开,带霜的光点里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听雪楼的梅树下,有人踮脚盼雪,却在冰壳前转身离去,背影里的期待一点点冷透,“这是感知到‘期待落空’的寒意。”归真人偶突然开口,青铜手覆在储雪晶上,逆生符文顺着晶面蔓延,冰壳裂开细纹,露出里面蜷缩的雪种,“落尘渊的归尘珠说,‘盼头是暖的,能焐化最冷的冰’,寒滞雾不是冻,是没盼头的冷结的痂。”
李维辰坐在飘着桂香的廊下,手里转着块暖玉,玉上的温气正慢慢渗入块听雪楼的冰片,“万法阁的《岁时记》里提过,听雪楼的储雪晶是上古‘雪族’的伴生晶,雪族能与雪对话,用期待的暖意催落第一片雪,族落后,晶便成了冬天的‘开关’,可现在的人总说‘冬天太冷,不如躲着过’,盼雪的人少了,寒滞雾自然越结越厚。”他指着窗外的梧桐叶,叶片上的霜比往年早来半月,“你看这提前来的霜,是寒滞雾在试探,再这么冷下去,怕是连三一门的桂花都要被冻落了。”
归真人偶的木箱里装着特意备下的物件:本源之种的带霜光点、落尘渊的归尘珠粉末、悬心崖的系心绳绒絮,还有一小罐“盼雪蜜”——夏禾用听雪楼的干梅瓣、忘忧泽的伴欢果、三一门的桂花熬的,说是能把冻住的期待焐热。它用青铜手蘸了点蜜,抹在储雪晶的冰壳上,裂纹里竟渗出细小的水珠,像被暖化的泪。
听雪楼藏在雪山环抱的谷地,楼檐挂着千年不化的冰棱,本该晶莹剔透,此刻却蒙着层灰雾,像蒙尘的镜子。越往楼里走,空气越冷,哈出的白气会立刻冻成冰晶,悬在半空。盼雪捧着储雪晶在前头引路,晶身散出的微光让周围的寒滞雾退开寸许,“前面是‘待雪庭’,储雪晶的母晶就嵌在庭中央的玉座上,以前庭里的梅树会跟着盼雪人的心意开花,现在……”他指着光秃秃的枝桠,连个花苞的影子都没有,“连树都懒得等了。”
望舒站在待雪庭时,寒滞雾突然凝成实质,像堵冰墙挡在面前,母晶的冰壳上浮现出无数失落的脸:有绣娘放下针线的无奈,有孩童揉碎雪灯的沮丧,有楼主望着空庭的叹息……这些画面刺得人眼眶发酸。他闭着眼,在脑海中铺开期待的网:归真人偶第一次见雪时的雀跃,李维辰温酒等雪的闲适,夏禾往茶里加雪水的专注……这些具体的暖意在心头翻涌,像团越烧越旺的火。他试着对着母晶说:“我盼着雪落梅枝。”话音刚落,冰墙上竟融出个小小的洞,能看到里面蜷缩的雪种。
归真人偶将盼雪蜜浇在母晶的底座上,蜜液顺着冰缝往上爬,寒滞雾开始融化,露出晶里的雪种——那是无数个盼雪的瞬间:有三一门弟子堆雪人的笑,有焚天谷族人用雪灭火的智,有听雪楼楼主与雪族对饮的暖……这些画面在蜜液里舒展,像被唤醒的春天。“撒带霜光点!”它大喊着,从木箱里掏出归尘珠粉末,与系心绳绒絮混在一起,撒向梅树,“落尘渊的土说,‘连尘埃都有盼头,雪凭啥没有’,你看这枯枝,根里还藏着开花的劲呢!”
望舒将混合粉末撒向母晶,带霜的光点与盼雪蜜的暖在晶上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