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出猎人曾背着女儿找哨子的画面:那时瘴气还没生,焰心花红得像团暖,女儿举着松明,说“爹你看,哨子在闪光呢”。猎人的虚影在画面里愣住,随即朝着光带指引的方向跑去,灰气里的吸力渐渐变弱,焰心花的黑斑边缘竟透出点新红。
在荆棘丛深处,他们找到了那只兽骨哨,哨孔被瘴气堵着,却依然能看出上面刻着的小太阳——是女儿画的标记。望舒用归一境的力量疏通哨孔,猎人的虚影立刻抓起哨子吹响,清亮的哨声穿破瘴气,雾里的孩童哭声变成了笑,那些扭曲的光点纷纷化作星火,落回焰心花丛,黑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原来他要的不是花的生机,是句‘找到了’,”望舒望着重新泛红的花瓣,“执念像根绷紧的弦,你帮它找到落点,它自己就松了。”
归真人偶将哨子系在最近的花枝上,青铜手在花茎刻下途纹,“以后再找东西,跟着纹走,”它拍了拍猎人的虚影,“你女儿说,‘找不到就回家,她再画一个’。”虚影的轮廓在哨声里又凝实了些,连符文的边角都清晰了几分。
离开焚天谷时,焰心花已恢复大半,风里飘着哨声和孩童的笑,像段被接上新弦的歌谣。望舒摸了摸口袋里的忆善果,其中一颗的纹路已变深,刻着只举哨子的手,旁边多了行小字:“原来他怕的不是丢了哨子,是怕女儿觉得爹没用。”
赶到沉梦泽时,潭水的浑浊已漫到岸边,绣娘的虚影正蹲在潭边,把布往水里扔,扔一块,哭一阵,说“怎么总漂不到她家”。李维辰站在岸边,将绣娘邻居织的布样铺在石头上,布样上绣着朵和绣娘未完成的莲一模一样的花。
“她俩年轻时总一起绣莲,”李维辰望着水里打转的布,“后来邻居嫁去了对岸,绣娘就总说‘等我绣完这朵,就坐船送过去’,结果船还没开,邪祟就来了。”他将布样往水里推,“你看,布样认路,会带着她的布去找同伴。”
绣娘的虚影看到布样,突然停住了手,捡起水里的布,跟着布样往岸边走。望舒运转归一境的力量,在潭面铺出条生息纹组成的路,路尽头连着对岸的码头,“水路走不通,就走陆路,”他对着虚影笑,“你织的莲那么好看,她肯定等得急了。”
当绣娘的虚影踏上对岸的土地,潭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清,水底的记形石重新映出岸边的树影。李维辰捡起块被水冲上岸的布角,上面的莲瓣已绣完最后一针,“执念结在‘没送到’,不是‘送不到’,”他将布角递给望舒,“你看,只要肯换条路,总有到的时候。”
无妄海的听浪石被青苔裹得像块绿毡,老渔民的虚影趴在石上,喉咙已喊得出血,却还在一遍遍叫“阿潮”。陆瑾站在礁石上,将船钉往石缝里塞,那是阿潮出海前留下的,说“等我回来,用它补船底”。
“浪说‘阿潮在南边的岛礁’,”陆瑾摸着听浪石上的青苔,“老渔民听不见,才对着石喊,念力太急,苔就疯长,把浪的话全盖住了。”他运转逆生三重的力量,将船钉往石里按,“得让他相信,浪比他喊得远,会把话带到的。”
老渔民的虚影摸到船钉,突然停止了呼喊,耳朵贴在石上,慢慢听。过了片刻,他笑了,说“听见了,阿潮说‘风大,等两天回’”。青苔以惊人的速度消退,听浪石重新露出浪纹,拍岸的浪声里,真的藏着句“别催,就回”。
当三人带着各自的消息回到三一门时,念安林的忆善果已熟透,风一吹,果实纷纷落地,裂开的果壳里滚出饱满的核,每个核上都刻着新的纹路:举哨子的手、绣完的莲、船钉的痕……归真人偶的虚影蹲在树下,将这些核一颗颗捡进布包,青铜手的动作比以往更稳,连捡起核时的轻重都恰到好处。
陆瑾将新的镇邪阵图铺在万法阁的沙盘上,图上的符文不再是单纯的防御纹,而是像张四通八达的网,网眼处标着“焚天谷哨子”“沉梦泽布”“无妄海船钉”。“以后再生执念,这网会引着它们找对路,”他指着网中心的光点,“这里连着念安林,实在走不通的,就来林里找忆善果,看看别人是怎么解开的。”
望舒坐在沙盘旁,看着那些灰线渐渐褪色,变成透明的光带,将三一门与各地连得更紧。他突然明白,所谓“归一”,从来不是让万物失去个性,是让每种牵挂都有处可去,让每个执念都能被温柔接住,就像念安林的树,既长着醒世泽的莲,也结着焚天谷的哨,还缠着断忆林的红绳,却互不打扰,各自圆满。
归真人偶的虚影突然拽着他往念安林跑,月光下,最粗的那棵树竟开出了花——淡金色的瓣,蕊里藏着无数细小的光点,仔细看,是每个被记住的瞬间:猎人举着哨子笑,绣娘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