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向了帝国的东南。
福建,福州。
一个略显破败的院落里,一个中年匠人正蹲在地上,给一艘小小的内河驳船修补船底。他叫汪道涵,祖上曾是元代泉州造船厂的总匠师,家学渊源,胸中藏着无数不外传的造船秘术。
然而,洪武朝严厉的海禁,让英雄再无用武之地。汪家的屠龙之技,如今只能用来修理这些运载米粮的河船,勉强度日。\鸿*特·暁+税`惘+ !免+费*跃`独`
“汪师傅,朝廷来人了。”
汪道涵头也不抬,语气里满是嘲讽:“朝廷?是来查我们有没有私自下海,还是来收木料税的?”
招募使者也不恼,只是展开了手中的招贤令,高声诵读。
当听到“海洋技术总署”、“造船部首席总师”这些字眼时,汪道涵的动作停滞了。当听到“研制可跨重洋之万料宝船,太孙殿下亲领”时,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使者递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
“这是太孙殿下给您的亲笔信。”
汪道涵颤抖着手拆开,信中没有官样文章,只有几张画得略显稚嫩但结构惊人的草图,和几句首击灵魂的问话。
> “汪师傅,龙骨之外,可有第二根脊梁?船舱之间,若水不相通,一舱之破,何以沉全船?风帆之效,可否逆风而行?此三问,雄英百思不解,恳请师傅入京,为我解惑。”
汪道涵的眼睛死死盯在那几张草图上。一张是匪夷所思的箱型龙骨结构,一张是清晰的“水密隔舱”示意图,还有一张是关于多角度软帆利用风力的分析图。
这些理念,有的与他家传秘术中的某些猜想不谋而合,有的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却又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疯子……真是个疯子……”他喃喃自语,眼中却燃起了熊熊烈火。
这不是命令,这是知己的邀请!是对一个顶级匠人最深刻的尊重与挑战!
“备车!”汪道涵将信纸紧紧攥在胸口,对一旁惊呆的家人吼道,“我们去应天府!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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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广东。
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精悍的青年,正站在崖边,眺望无垠的大海。他叫林观星,人如其名,最爱夜晚观星,白日看海。他的家族世代都是水手,对海洋的敬畏与热爱,刻在骨子里。
他曾偷偷驾驶小船,去过海图上从未标注过的岛屿,也曾与最凶猛的台风擦肩而过。这片大海对他而言,不是禁区,而是乐园。
招募使者找到他时,他正在跟当地官员争论。
“我说了,那片暗礁区往东三十里,有一条暖流,跟着它走,三天就能到占城!你们的海图都画错了!”林观星激动地比划着。
官员满脸不屑:“一派胡言!祖上传下的海图,岂容你这野小子置喙?”
“殿下说,他不信纸上的海图,他只信敢于用脚印去丈量大海的人。”招募使者微笑着介入,“林观星,殿下想请你,去为大明画一幅全新的,真正的海图。从今往后,大明的每一艘船,都将沿着你标注的航线航行。”
使者顿了顿,抛出了最后的筹码。
“航海部首席大都督的职位,为你留着。殿下还说,未来的第一艘探险宝船,将由你亲自命名并指挥。”
林观星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看向使者,又看向那片让他魂牵梦绕的大海,猛地一拍大腿。
“干了!告诉殿下,我林观星,愿做他探路的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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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一间尘封的书斋内。
钱景,一个屡试不第的落魄书生,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周围没有西书五经,全是各种自制的简陋仪器——日晷、滴漏、星盘,还有一堆写满了复杂公式的草稿纸。
他被同窗们视为不务正业的怪人,却痴迷于用算学去解构这个世界。他最大的课题,就是如何通过观测太阳和星辰,精确地计算出任何一个地点的经纬。
当招募使者推开门时,钱景还以为是来催讨房租的。
使者没有多言,只是将一个问题摆在他面前。
“钱先生,殿下有一个难题。一艘船航行在大洋中央,西周皆水,如何能知道自己精确的位置?特别是东西向的位置,也就是经度。殿下说,谁能解决这个问题,谁就掌握了航海的命脉。”
钱景浑身一震。
这正是他耗费了数年心血,却被所有人耻笑的研究!
“殿下……殿下也懂这个?”
“殿下不懂。”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