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嫌你老子死的不够快是吗?」
周衍泽匍匐跪在地上,刚要解释,陛下大手一挥:「把他给我拖下去!禁足东宫,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许见他!」
周衍泽被拖了出去,我依旧跪在地上。
陛下失魂落魄跌回座位上,垂眸看着我:「你说的没错,朕自己的亲儿子都盼着朕死。」
我没有接话,沉默跪着。
「你当日说太子用巫蛊之术诅咒朕,朕还不相信。」
陛下探究看向我,问道:「你举报枕边人,是想要什么?」
我郑重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语调恭敬:「陛下,我只是不忍看太子殿下顽固人伦纲吉,诅咒自己的亲生父亲,我父亲自小教导我,让我做一个纯臣,心里只有侍奉一位君主,那便是您。」
「更何况,太子妃的册封礼还未举行,我不是太子妃,更算是不上是太子殿下的枕边人。」
陛下打量我许久,已经没了刚刚情绪激烈的样子。
他说:「你父亲是个忠心的,你自然也是忠心的森*晚*整*理,你放心,太子的事情不会连累你,是朕当初听信了别人的谗言,伤了你们李家的心,朕会给你在京中安排一处好宅院,给你封个郡主,将你好好养在京城。」
我连忙磕头:「多谢陛下恩典,但我顶着前太子妃的名分在京中怕是举步维艰……」
陛下问我:「你想要什么就说,李家满门忠烈,朕定会满足你。」
我直视他的眼睛:「我想去扬州。」
陛下答应了。
树倒猢狲散,往日里奉承周衍泽的人现在争先恐后的提供着他结党营私的证据。
我被封了郡主,陛下说我身子不好,让我去扬州养病。
陛下为李家平反,又封我为郡主,武将们恢复了点对陛下的信任,有好几名武将自请带兵去边疆打仗。
去扬州的前一晚,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来府里,说周衍泽想见我,陛下答应了。
我跟着总管太监到了天牢。
天牢里潮湿阴冷,昏暗异常。
周衍泽被关在最里面的囚房里,往里走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被吊着,身上破开的伤口处不断流着血水。
是谢淮。
我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我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跟在狱卒身后往前走。
周衍泽盘腿坐在地上,他头发披散,衣裳也破了,样子十分狼狈,但是脊背却挺得很直。
他听到动静后,缓缓抬起头看向我,哑声道:「你来了。」
我看着他心里生出一丝复仇的痛快感。
我们沉默对视着,良久后他说:「是你干的。」
我没说话,沉默就代表着默认。
确实是我将巫蛊放在周衍泽的寝殿,也是我去跟陛下告发的。
陛下进来身体越来越不好,年岁也大了,但是周衍泽却正年轻,在朝堂上也颇有威望。
一个害怕大权旁落风烛残年的君主最疑心的就是正当年的继承人。
皇家向来忌讳巫蛊之术,现如今的陛下更是忌讳。
巫蛊加上陛下存在已久的疑心,足以断送周衍泽的性命。
我俯下身,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音量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手上沾着李家上百口人的性命,早就该死了。」
周衍泽瞳孔一缩,声音有些颤:「你都知道了……」
我深吸一口气,眼里的恨意几乎足以杀死他千百回。
暗桩在心里说的很清楚,给陛下的那几封信是周衍泽亲手送进宫里的。
李家战功赫赫,功高震主,周衍泽害怕以后无法控制李家,所以索性直接将李家斩草除根。
只有死人才是最没有威胁的。
陛下不过是顺着周衍泽的意思,陪着他演了一出戏而已。
这对父子不应该当皇帝,而应该去南曲班子唱戏。
我看着周衍泽,咬牙道:「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周衍泽双压瞬间通红,青筋暴起,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喷在我洁白的裙摆上,染出一大片血迹。
周衍泽不可置信的缓缓转头看向旁边的餐桌,我的视线也顺着他看过去,餐桌上放森*晚*整*理着一壶酒。
周衍泽痛苦的捂着胸口,不断吐着鲜血,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出话来。
我眼睁睁看着周衍泽在我面前断了气